李在被突然而来的嫌弃弄得一脸懵逼，随后就听见何春明开口道：“我们给了烟雾弹了，估计回来就成了。”
说完何春明便举杯对着两人，笑得一脸得逞：“提前庆祝一杯?”
三人碰杯喝完，又聊了聊明天想去的地方，才看见出去的两人姗姗来迟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何春明例行礼貌地讯问了下朱昌：“郑科长没事吧？”
还不等朱昌回答，郑科长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响起：“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今天高兴，能和大家做成大生意。”
说完他就又将自己的酒杯和袁启的酒杯都满上了：“来来来，再喝一杯。”
“这酒，可要说清楚了再喝。”听着郑科长的话，袁启反而摆起了谱子，大家就都喝得七七八八自然也不追究说话的分寸了。
“郑科长这是同意我们的交易方案了？”
“同意，自然是同意……”
就这样三人第二天交了百分之三十的订金后，就定下了这一千五百只手表。
三人踏上了归途。
在晃晃悠悠的车厢里，三人之间的氛围和去时完全不一样，何春明觉得和袁启之间的隔阂少了，两人能闲扯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就是两人闲扯的时候总是会被李在以一个莫名的问题打断。
“老板，我们怎么卖这些手表啊？”何春明这正和袁启说着玻璃厂的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就突然被李在打断了话头，但是抬眼看见这小家伙满眼真诚，他也不忍心让他滚开。
“你觉得呢？”既然小伙子有认真学习的态度，他自然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慢慢引导着李在思考。
“我觉得起码不能放在关中，因为关中大家的销售习惯里没有那么多人愿意去花三四百块钱去买一块手表。”
“那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资源去哪里销售最好？”何春明继续发问，可是他并没有等到李在的回答，看着他苦想的样子，何春明正打算开口却被袁启打断。
“我来回答下，我觉得往沿海走是最好的，我觉得上海就不错。”袁启倒是自信满满，觉得自己这个答案并没有说很么问题，考虑到河运和购买力度，上海都是最佳选项。
何春明却神秘一笑，说道：“不不不，上海不行，我决定将这批手表带到广城销售。”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讯问这他，眼里全是不解。
“我知道上海无论是从河运成本还是购买力度上都是上选，但是上海那里我们并没有成熟的销售链。”
“而广城我们有成熟的代销熟人，还有可以在每个月往港城发鞋子的时候，带一些货到广城，运输成本重合。”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何春明没有提及，因为上海正在生产上海牌石英表，这个牌子可是物美价廉，如果他们的这批铜表撞上了上海牌手表，定然是惨败。
何春明笑眯眯地说完，两人都只有点头，因为对于友德业务的了解并不是十分透彻，两人决策都出现了偏差。
“你们两个多了解下企业涉及的暗线，以后决策的事情可要交给你们的。”何春明毫不避讳放权的事情。
袁启和李在本在认真听着他说话，哪里想到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也真是让他们猝不及防。
袁启不明所以，但是李在却是知道，他不止一次地听到过师傅念叨，老板要回燕京的事情。
“老板要回燕京读大学了吗？”李在幽幽的问出了这句话，袁启震惊地抬眼看着何春明，想从他眼中得出否定的答案。
哪里想到何春明抬头摸了摸李在的脑袋，然后说道：“这也没有办法，我这千辛万苦考了个大学，总不能不去读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舍不得是真的舍不得。
何春明笑得坦然，这件事情他是已经自己做过心里准备的，自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倒是袁启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也不用太想我，我会定期抽查你们的业绩的，你就跟着蔡守好好学，你就帮我好好看着销售链。”
何春明叮嘱完后，还对着袁启补充到：“你记得你每个月要给我销售方案的，可不能偷懒。”
袁启挑了挑眉毛，表示知道，然后便自己靠着靠椅，闭上了眼睛。
本来活跃的氛围，竟然因为何春明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冷场，但是有些分离就算大家都不愿意面对，终究还是会到来的。
赵有德来火车站接的他们三个。
绿皮火车走了三天三夜，带着一车又一车疲惫的旅人停靠在了榆镇车站上，离开满车厢酸腐的气息，何春明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往出站的口子走去，走出站厅就看见穿得花枝招展的赵有德朝着三人挥手。
“你怎么知道这个时候来接我？你不会在车站等了一天吧？”何春明倒是有些以为，这个时候的火车并不像三十年后，有准确的到站时间，大家都在这个范围里碰运气。
能上就上，不能上等下一趟，所以更别说火车站接人这件事情了。
竟然还能让赵有德等到他，何春明是真的觉得稀奇。
“一天有点夸张，半天吧。”赵有德接过何春明手上的箱子，然后说道，“你那天打电话就说了下出发时间，然后我就稍微算了算时间，本来我说过半小时等不到你们我就走了，没想到被我等到了。”
赵有德一副运气一直不赖的样子，何春明见他这样也习惯了。
一起往站外面走的时候，何春明开口对赵有德询问到：“你有和老徐联系吗？有业务上的事情了 ”
“嗯，昨天给他去了一封电报，都说清楚了。”
何春明思来想去，只有广城徐记裁缝铺和成衣铺的代销他觉得成本最低，有些人情要用还是得用，特别是友德企业这么难的时候。
所以他和赵有德商量，将手表放在他们店内当做一个单品销售，毕竟徐记的衣服面向的消费者是有这个消费能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