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哪里知道袁部长说完这一句话，就坐在哪里吹茶，不打算开口了。
等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袁部长嘬第三口茶的时候。
赵有德最先开口道：“袁部长，话说清楚点，别打哑谜，免得到时候有什么误会说不清楚……”
袁部长嘬了一口茶，抬头对着面前的三人，微笑地说道：“你们自己和那些散户谈，我们不插手，需要什么其他政府支持，我们可以提供。”
一副我们就是这么不要脸，你们也拿我们没有办法的表情。
何春明刚想开口却，被袁启拦了下来：“那还需要袁部长帮我们找一找农业生产方面的专家，你们也知道专家学者我们这种小老板可请不动。”
袁启这么说，意思是接受了政府这将自己摘干净的行为，袁部长见目的达到，稍微寒暄两句就赶紧溜走，生怕留下来被何春明他们缠住。
“小袁啊，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个件对于我们之后的运营来说很重要的，这个时候低头不太合适。”
赵有德这些天也意识到了袁启是有不一样的经商头脑的人，所以心里也是接受他加入自己这个团队的。但是对于他刚刚接下袁部长的话，这个行为他并不认可。
袁启边说边将刚刚袁部长喝茶的杯子拿了起来，边往窗边走，边开口道：“我们将东乡的苹果堆积问题解决了，他们目前也没有赋闲人员闹事，自然是将我们的诉求放在了最低位。”
在另外两人疑惑的目光中，他直接打开窗户，将茶水往下泼去，不远不近刚好泼到袁部长身后一步的位置，袁部长被这从身后传来的水声吓了一跳。
等到跳开一步，眯着眼睛朝工厂张望，有没有看见哪个窗边有人，只能低声咒骂了一句走开了……
而泼水的那个人早在袁部长回头之前，就将身子缩回办公室。
动作行云流水何春明和赵有德都看傻了。
赵有德：你请来了个什么神仙？
何春明：我也不知道。
袁启也不管老板们的表情，将空杯子放在茶几上，自顾自坐在了袁部长刚刚坐的单人沙发上，继续开口：
“我们已经失去了谈判的筹码，如今他敢这么进来和我们说这些，就是因为他们的主要矛盾解决了。”
何春明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开口：“的确，我们现在已经在着手这件事情了，本来以为背靠政府好乘凉，哪里想到他们现在不支持我们，我们自然要先稳住一波。”
袁启：“对，所以现在与其在这里和政府那些滑头扯犊子，还不如先将路铺稳了。”
何春明和赵有德都点头。
“我们先将如果没有政府件支持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列一下……”何春明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目光就已经盯住了赵有德，“风险预测你最在行，你来。”
赵有德此时已经拿起了笔，开始在茶几上铺上一张稿纸，就开始列举问题：
一、开荒土地承接下来需要单人对接，耗费时间与精力，人力成本绝对超标。
二、没有政府件，广收产品会受到影响，开荒者会更愿意各自为政，销售端搞起来可能会成为摆设。
三、所有开荒者无法接受系统的科学生产，很有可能到最后无产品可收。
……
看着赵有德还要往下面些，何春明连忙拦住：“可以了，这些应该已经是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了，次要矛盾什么的以后再说。”
袁启虽然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桌上那张纸，脑袋里的思绪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
他伸手摸了摸鼻子，嘴角挑起一个弧度，笑容邪恶程度与他这个人畜无害的圆脸形成明显反差：“既然他们没有了矛盾，我们就给他们制造矛盾……”
第二天，榆镇的大街小巷都在传一件事情。
“听说了吗？前段时间大家开荒的那些地，每个人的土地面积里如果没有一半的水果树，就会被政府收回。”
“真的假的？”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好多人都在打听怎么种水果树呢，你说着要是假的，那些人悄悄打听水果树种植做什么？”
“说好开荒地归开荒者的呢……”
“哎呦，有些东西这一刻是你的，下一刻就不一定是你的了。”说完那人还用手食指向上指了指，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大家都是见多了底层的人在那斗争中被吃得骨头不剩的，自然对政府部门又是敬重又是缺乏信任。
所以在大家忙忙碌碌了半个月后，一朝听闻风言风语，也不去多方求证，第一想法就是走街串巷地买果树种子。
再经过一个上午的多方打探，开荒者们才知道，果树是需要从育苗农手上买秧苗栽种，才容易存活。
一个上午五花八门的消息奔蹿，大家兵荒马乱地东奔西走，毫无消停的意思……
在大家束手无措的时候，榆镇各个城区的友德的相关门店，这时候都在店门口摆上了果苗，旁边还立着永远回购瓜果产品的公告……
一时间大家疯狂抢购，好不热闹。
那些秧苗其实是何春明在卖苹果的那半月里，闲来育苗的实验品。他的本意本是亲自体验一把果树种植，反正那时候他是没有想着拿它售卖的。
那防空洞里气温正好是发苗的温度，湿度也是刚好的，为了育苗他还往里面牵了十盏白炽灯，将地下照得如在白昼。
每次发出一批秧苗何春明就去自己开的那块地里面种下去，半个月他那块自己悄悄开荒的六亩地已经种满了石榴树的苗。
昨天赵有德列举了，所有因政府部门件无法出具而产生的困难后，他们三个脑袋便凑在一起整活，打算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攻克。
就在大家对这那张写着问题的稿纸苦思冥想的时候，袁启缓缓开口，却是最先打听何春明那块试验田的秧苗：“老板，我看你前段时间育的苗是长得蛮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