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守眼睛微微放光得扫视着两人继续说道：“航运受阻，出口转内销，产品大降价，原价多少，现卖多少。”
对比了下之前花里胡哨的讨论结果，三人一致觉得这个简单明确的公关案，还是不错的。刚好镇上的分销摊位的人，喊话也方便。
讨论到末尾的时候，何春明对着赵有德说：“你是不是这些日子认识了些市里地头上的人？”
赵有德微微一愣，目光快速的划过众人，随后呵呵笑道：“没有，我哪里会认识那种人。”
他这边想蒙混过关，那边何春明可没打算放过他：“你别以为我没有看见过你身上那个纹身啊。”
“哎呀，这我们毕竟也算是市里除了国营的龙头的企业了，难免有些大佬上门，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赵有德虽然知道这些人冲的就是他的钱，但是虚荣心总是让他与他们走得更近。
何春明也能理解赵有德的心思，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认识就认识，多个朋友多条路。”
认识那些阴暗里的人，总利用阴暗里的人去做些事情，给厂子带来些收益：“各个镇上也应该有些地头蛇，靠着他引荐下，我们尽量所有的镇上摊位都有他们看顾。”
蔡守是不太愿意和这些人沾边的，所以赵有德不在的时候他都尽量不与哪些人接触，现听着何春明的意思是，要给各个镇的大佬拜山头，心里难免抵触：“平白无故给他们送钱干嘛？”
“以防万一吧。”何春明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现在品牌这种东西大家都没有意识，在他说服韩伟给他们一个类似商标的保护前，他就只能先自己派他保护下自己的品牌。
川和鞋厂
何助理将那个斜眼赵泽带到了王一川面前，眼前这个带着墨镜，手拿竹竿的黝黑汉子，正是何春明的前姐夫，赵泽。
这些蛰伏的日子，王一川是把赵有德与何春明的前前后后的人脉关系细细捋顺了一遍。
本来想靠着徐林林那个蠢女人再拿到多一些设计稿，没想到她如此没用，如今她进了劳改所，自然是没法再用。
王一川坐在办公桌前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西装的外套挂在椅背上，白色衬衫熨帖地穿在身上。
他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一粒，给人以懒散之感。但是他望向赵泽，审视的眼神却带着能看透一切的气势。
“昨天的情况怎么样？”他悠悠地发问，手里的红酒杯缓缓晃动。
赵泽完全不敢抬眼看坐在桌前的那人，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脚上那沾着黄泥的解放鞋，扯了扯自己微皱的蓝布工装：“没成功……”
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太对劲他连忙补充道：“我没有想到她身边有人。”
“不是说喜欢她吗？还说人家曾经也答应过要嫁给你的？你不是在吹牛吧？”王一川自然知道如何刺激眼前这个一事无成的莽汉。
赵泽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连忙开口解释甚至带着点炫耀的势头：“那还用说，她可是亲口问过我能不能给她彩礼的，这差不多就是我未婚妻了。”
王一川站起身来，踱步到他面前，围着他走了几步，上下打量着这人：“我从城东将你接出来，还帮你还赌债，你就要发挥自己的用处知道吗？”
“我可是从那些追债的人手里买下了你的手，如果你不好好办事情，你的手照样会没有。”
这话一出赵泽被吓得一哆嗦，连忙开口担保：“王老板，再给我两天的时间，我一定能办成。”
王一川见眼前这人还算听话，便朝着门外摆了摆手，站在一旁的何助理心领神会，将赵泽带了出去:“再给你一次机会。”
王一川知道，现在榆镇的友德鞋厂经营全靠这个叫何丽的女人，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们才能腾开手去市里扩大生产规模，如果能让那个叫何丽的女人出事，等到友德众人的精力受到牵制。
他再慢慢瓜分友德的市场份额定然容易许多。
他看着桌上的“仿制方案”眼里尽是满意之色。
三人磨磨蹭蹭地还是到了不得不送小朵回家的点，三人站在门前面面相觑，在推推搡搡下赵有德作为‘家长’还是把门敲开了。
大门应声而开，韩母看见门口立着的三人先是微微一愣。
三人都勉强地牵着笑，希望眼前这个系着围裙的女人能给他们个好脸色，哪里知道韩母愣了一秒后，就从门边操起端午的时候插在门边上已经干枯的艾草杆就对着三人招呼。
“还知道回来……还知道回来……”边重复喊着边往他们身上打，无差别攻击。
夏日里衣着单薄，简直是鞭鞭到肉，赵有德和何春明不自觉将小朵往身后引。
“哎呦，伯母消消气。”
“哎呦，打人没法解决问题。”
……
两人边求情边挨打，这边韩母也气喘吁吁，就在两人僵持得不行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一声沉稳的喊声：“住手。”
大家都听得出来那是韩伟的声音：“怎么回事？刚回来就看见你们在这里，成何体统？”
韩小朵见父亲走来，连忙往他身边跑，韩伟安慰了她几句，就领着她要往家里走。
韩母先一步进了家门，气势汹汹地就坐在了沙发上。
“先进来吧。”站在门口的韩伟向家里看了看叹了口气，“麻烦你们了，进来坐坐喝杯茶吧。”
看这架势，韩母对于小朵偏执的管控并没有受到韩伟的支持，以前他工作不太繁忙，还能从中平衡两人的关系。
如今他官是一级一级升，回家的天数也慢慢开始屈指可数。
韩母越发严厉的管控，让小朵不堪重负，只能做出离家出走这种幼稚的行为，来进行反抗。
如今回来，两人之间氛围更是剑拔弩张。
何春明给韩小朵使了个眼神，希望她能像他们来之前说好那样先开口。
“妈……”小朵弱弱地叫了一声，都不知道那坐在沙发上闭目深呼吸平息自己心情的人有没有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