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想到失去平衡的自己被稳稳揽住，“小心一点，走慢些。”何春明微微皱着眉头低头看她。
他双手拿着箱子，所以只是手臂揽在她后腰，给了她一个支撑，举止并不过分亲密，但是对韩小朵而言已经足够她心头的小鹿撞死一回。
登上船只，四人在甲板上找了个视线较好的位置站着。远远眺望可依稀可见对面高楼林立。
韩小朵向船边走了几步，想更看清那个前进方向上的港城。
见她移动在视线范围内，何春明并未跟上，而是低头和赵有德商量着这次的谈判方案，还没说两句，抬头就看见小朵身边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
他快步向前，影影约约听着男人似乎在用白话和小朵交谈。
小朵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话。
见此，何春明只能开口接话：“Hi MaI help Mfe aann’t derstand ”
去港城十个有九个要会说英，他无法和别人说白话，也只能和他说粤语了。
“h，srr”显然那个男人并没有感到抱歉，而是眼中出现了些胜负欲。
何春明见状便对着小朵说：“他在和你说再见。”
“哦，好的，那再见。”清脆的声音蹦入那男人的耳中，当他意识到眼前两个人来自内陆，瞬间收起了笑容，曾经在眼中的那一丝兴趣，也消失不见了。
“他们的神情变得好快。”韩小朵看着那个刚刚还对她笑脸相迎的人，一头雾水。
何春明承认，他是故意的，那人看穿着以及用品都是上乘货，大概率是港城的人，他总是想试一试，如果听到了这外地口音，他会不会还像刚刚一样友好。
显然他还是有些失望，有些事情可能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然后要延续到很久很久以后。
不过，他还是开口宽慰小朵：“没事，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不太好的人，别被他们影响心情。”
“的确，今天应该开心，今天对我来说好有意义。”然后她伸出自己的小手开始掰着手指头数：
“第一次穿旗袍，第一次去港城，第一次坐轮船，第一次穿自己设计的高跟鞋……”
看着她温柔明媚的侧颜，何春明的心也融化了半边。
渡轮运行得缓慢，何春明站在船边，觉得自己正站在时间的中间。
他望向左边的广城，虽然它已经足够清丽，但是哥特的白城，青灰的楼宇，与灰青色的天空搭在一起毫无美感。反而那旧时代的破碎感被放大，乌泱泱地在广城上空盘旋。
望向右边，那个小岛上，高楼林立，数不清层数的高楼直逼云霄。
时尚美观的建筑在岸边矗立，她似穿着红衣的弗朗明哥女郎，那鲜红的衣衫映撒天地，神秘又魅惑。
这就是这个时代最鲜明的对比吧。
此时一丝阳光破云而出，它被高楼的玻璃幕反射入眼，何春明眼前一痛，他有些想念三十年后的家。
“怎么了？”小朵明显感受到了何春明情绪不高。
“没事，被阳光晃了晃眼。”
“你看那个帆布船！”
闻声望去，那破旧的帆布船应该是渔港开出来捕鱼的，但是从他们的角度，不仅能看见帆布船抡圆了的网，还能看见它背后现代化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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