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明心有余悸地望向刚刚他们站的地方,那胖婶这屁不但臭,还带着辣眼睛的视错觉,估计那胖娘们指定晚上吃了不少蒜。
袁启还在不断的用手扇着风,凑到何春明的耳旁吼道“胖子去哪了,我真的受不了这地方。”
何春明没答话,只是视线所及地打量着这赌场,隐约看见在最里面还有一道粗布帘子,有两个马仔把守在那。
突然帘子掀开,胖着探出半个身子,环视了赌场一圈,好不容易三人视线对上,他才对着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何春明和袁启艰难的分开人群向前走去,路过胖大婶身边,袁启还狠狠的推了她一下,以泻心头之恨。
却没想到这一推,让她没站稳直接将桌子撞了个翻动,桌上本快要定的骰子也跟着翻了跟头,桌上一阵混乱,袁启快步趁着那些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步拉着何春明离开,留下一阵粗俗的骂街在身后。
穿过帘子,冰凉的空气涌了过来,或许是因为没有外面的人声鼎沸,这里才真的感受到了冬日底下的阴冷,何春明只觉得脑子灌进一百斤薄荷水,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胖子,这地方太臭了。”袁启用头指了指身后那帘子,忍不住抱怨道,“在里面简直就像是茅坑,你以前就在这放高利贷?”
赵有德嘿嘿一笑:“你别看这地方不怎么样,这些赌博的人,三句不离开脏话,但是赌着赌着急红了眼,多高利息的钱都敢要。”
三人边说边走,过了个拐角就看到了一个小房间,门口的布帘子透着灯光,撩开来,一股温暖的火气扑面而来。
龙哥坐在椅子上,一手搓着脚丫子,一手摩挲着光头,面前摆放着一个火盆,面色不悦的听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在唠叨。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别开赌场,咱家现在又不缺钱,总是做这些事,是违法的,公安迟早会找上门来”,那姑娘穿着红色的袄子,声音清脆好听。
龙哥看到人进来,摆了摆手,示意先别说了,对着赵有德他们示意坐到火盆旁边的长凳上。
何春明和袁启跟着进了屋,打量了一下,站旁边生闷气的姑娘,脸蛋白皙,扎着一根粗粗的辫子,看上去清清秀秀的,目测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龙哥拿起茶缸子喝了一口水,露出两颗金牙说道“胖子都和我说过了,在这片龙哥说话还是有用的,明天起我就叫亮子带几个人,陪你们转上一圈。”
何春明听到后,心中一松,这赵有德平时嘴上跑火车,也不知道有没有吹牛,加上已经不放高利贷有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以前的情分有多少。
赵有德哈哈一笑,面有得色的看了看何春明和袁启,又转头对龙哥说道:“龙哥,我外甥就要你帮忙照顾了。”显然又占何春明便宜。
这死胖子,何春明心中啐了一口,正想开口说两句场面话。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帘子猛地掀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龙哥不好了,有人来砸场子”
“他妈的!”龙哥将手中的茶缸丢在桌上,蹬上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胖子你在这坐一会,我去前面看看!”
转头又对红袄妹子说“妮子,你呆在这别乱走。”
“别去打架。”妹子大声喊着,龙哥的脚步却一秒钟都没有停,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门帘后头。
“哼。”妹子气呼呼的跺了跺脚,向帘子方向走了几步,却被门口站定的一个马仔伸手拦了下来,她只能回头颓丧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袁启靠近赵有德,有手肘顶了顶他,悄咪咪的说道,“这龙哥行不行,一来就砸场子”。
赵有德脸上也有些尴尬,勉强的说道:“毕竟是赌场么,输急眼了偶尔也有闹事的”。
装模作样的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又说道:“我以前在这里放高利贷的时候,也见过不少打架的。”
他放下杯子,拍了拍袁启的肩膀,调笑道:“放心,有你赵哥罩着你,没事,伤不着”。
“呸,我上次还看到你被人摁在地上打,屎都打出来,一裤子黄黄的,我爸说你胆子最小,身上的肉都是白长的。”
站在角落的红衣妹子,一下就拆穿了赵有德的装逼行为,顺便将刚才的闷气一股脑的发泄了出啦。
“哈哈哈!”何春明被这妹子的拆台一下逗乐了。
赵有德猛的被这妹子怼的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什么屎,是红薯,红薯,我当时揣了一个红薯,被人,被人推了一下,坐烂了”。
何春明和袁启两人根本不听,就顾着仰天大笑。
赵有德哼次哼次的解释不清,转头对红衣妹子说道:“怎么和叔叔说话的,信不信我揍你”。
红衣妹子不屑的看着赵有德,“你敢么!”
说着还作势凑上前些,扬起了白皙的小脸。
赵有德看了看她一时间说不出话了,憋了好一会才转过身去,对何春明和袁启说道:“龙哥的闺女,宝贝着呢,我懒得和她见识。”
这边是围炉夜话的温馨热闹,外头却传来了几声巨响,随后是人们极具穿透力的尖叫声,那站在门口的马仔也第一时间出了房间,留下了一房间的人面面相觑。
何春明直觉事情不妙,抬眼快速地问那姑娘:“你爹有没有抢?”
“刚……刚是枪响?”姑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呆愣愣地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何春明没有办法,上前去双手按住她的肩头,轻轻晃了晃,双眼死死地盯住了她:“告诉我,你爹有没有枪?”
反应过来后,女孩还是没有回答何春明的话,推开她就要往门外冲,那神情应该是要往外头的冲突处去,何春明一下没有抓住她,连忙开口:“别让她走了。”
闻言袁启最先动了起来,在门口的时候死死地将姑娘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