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何春明并没有看到何丽的身影，含了一口苹果继续含含糊糊地开口：“这大周末的怎么不在？”
“你姐姐去市场里买东西了。”陈云芬坐在了沙发上，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掏出了一团毛线便开始了日常的打毛衣活动。
这个时候何父才甩了甩手从厨房里走来。
“又刨鱼了？”何春明嗅着父亲身上带着的淡淡水腥气，和父亲说上了会家后的第一句话。
“嗯。”父亲随口应答着，随后看着何春明这天下无敌的坐姿，微微皱眉用脚踢了踢他，“你母亲的，不是你的。”
“嗯？”这让何春明有些意外，这以前不解风情别扭得不行的老爹，这时候怎么还有了体贴人的行为了。
于是揶揄地看着母亲开口道：“哎呦，这老夫老妻的这么肉麻啊？”
这话一出倒是让陈云芬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地想要转移话题：“能有多娇贵，就是炖一条鱼就是对我好了。”
一般这种话一出来，大男子主义的何父一定要顶几句，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一句话都不说的低头看报纸去了。
一副话题不在他身上的样子，何春明觉得这反应好奇怪，感觉是老爹做了什么亏心事。
想着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何春明就眼神一瞟找到赵有德身上，觉得胖子应该知道得比他多。
但是他刚将眼神瞥向赵有德，询问着两人什么情况的时候，却见赵有德眼神躲闪，本来只是八卦的心，顿时感受到了空气中有一丝猫腻。
决定突然出击，于是他起身将胖子拉起来，在赵有德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他往房间里推。
“诶诶诶，干嘛呢？”赵有德显然没有想到何春明突然会有这一动作，连忙反身又往茶几的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
在何春明看不到的角度和陈云芬交换了个眼神，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他就着何春明的劲儿进了房间。
“拽我进来干嘛？”赵有德将房间里推在桌子里的椅子抽了出来，一屁股坐下，手里还攥着瓜子磕。
何春明却一脸八卦的样子问他：“我爹怎么回事？突然开窍了？还是在我妈怀孕期间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妈的事情？”
“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嘛？这话都说。”赵有德白了何春明一眼，立马抢站道德制高点，“再说你爹这为什么突然转性子我哪里知道为什么，你倒是问你爹啊。”
说完这话，他就翘着二郎腿，抖着腿磕着瓜子，嘴里还哼着小调。
这个场景看在何春明眼里就是十分诡异，因为这个人现在看起来虽然每个动作都与放松有关，但是叠在一起做就和放松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以他对胖子的了解这人肯定有事情瞒着，他决定先晾胖子一会儿，自己先想一想有什么他忽略的关键。
可是何春明思来想去，将上一世自己的记忆翻找了一遍，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继续转头看着赵有德，见他这心虚的样子，何春明眼睛一转就开口道：
“我姐都和我说了……”语气略带悲伤，为了不让他发现他表情的变化，随后就将头埋在了手掌里，一副沮丧得不行的样子。
赵有德本来以为自己‘悠闲’地磕着瓜子，快要蒙混过关的时候，这话音一落地，他神色一变，转头下意识就看向何春：“你知道了？”
哪里想到他看见的是何春明从手掌中抬起的脸，上头没有意思悲伤的情绪，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赵有德在脱口而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上当了，看着何春明这张脸就知道情况不对，他连昂你起身就要往门口冲。
胖子是低估了何春明的速度，以为自己能依仗着离门近，躲过何春明的追击。
他没有想到的是，何春明这在学校陪顾默打了两个月篮球，身手可比半年前灵敏得多，一下就拦下了他。
“胖子，老实交代。”
赵有德看着何春明揣着手，靠在房门上的架势就知道今天不交代了，他是出不去了。
他只能认命地又回去坐下，对着桌子将攥着瓜子的手张开，他边让手中的东西在桌上堆出一个小山，边对着何春明开口。
“陈姐，这次生妹妹凶险得很……”这话算起了个头，但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说下去。
何春明倒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方向。毕竟事关家人安危，他也自然严肃了起来，就这么站在门边等着胖子的下。
“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我们都正常上班，那时候陈姐已经在家里待产了。”
“你也知道她是坐不住的，总要出去找人说一说话，或者去买一买东西，逛一逛街。本来医生也说了适当的运动对大人小孩都好，所以我们也没有人会阻止她。”
“一般她上街都有人陪着，不是我，就是何哥，要么就是何丽，那天大家都有事情，本来都叫她一个人别出去了，她嘴上答应着，转头就自己一个人上街去了。”
“按道理来说，街上都人来人往的，她怀孕之后过马路都是千万小心，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被撞着了。”
“事后问她，她也说不清楚，就知道自己被自行车撞了，那人也跑了。”
赵有德现在尽量语气平淡地将那天的事情客观的说出来，但是何春明在这平淡的语气中，还是感受到了这其中的凶险。
陈云芬是高龄产妇，就是何春明去上学之前他就能看出来母亲各种不适了，何况是挨到快临盆的时候，竟然出了车祸。
“继续!”何春明心里寒风嗖嗖地吹着，他现在的状态可一点都不好，咬着牙齿，他也要把这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听完了。
赵有德其实也感受到了何春明情绪的不对，但是他知道何春明越是这样，就越要将事情一五一十和他说明白。
他似乎也有些不敢想那天的画面。
“只能说，万幸是白天，路上人多，又是小城镇大家都认识。所以陈姐和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