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神使要让佟子妍当大弟子了。”
“几个月前她不是闹得很?现在变化也真是够大的。”
两个男弟子躲在厕所的隔间里抽烟，这里的厕所很小没有分男女，他们压根没去注意詹楠笙站在门外的洗手槽里洗杯子
詹楠笙也不是很想听他们的八卦，但是那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总是钻进去她的耳朵里，而且洗杯子太无聊了，所以她索性心安理得地听下去了。
“那个小蹄子，还说什么喜欢女人，我看就是没享受过男人才会这么说。你看，她现在不是乖乖地……嘿嘿嘿。她看着真漂亮，老大会不会……”
“那是老大的女人，你别乱想啊。”
詹楠笙把被子放在托盘里摆好，拿起托盘走开了，之后的事情她就听不到了，只是经过一个关了灯的房间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位身上有神的印记的年轻女孩——佟子妍。
詹楠笙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她看见那个女孩站在黑暗中，笑了。
那根本不是善意的笑容，那笑意完全不达眼底，只是嘴角翘着，她好似控制不住嘴角，嘴角周围的皮肤抽搐着，嘴角硬邦邦地夹出微笑的弧度。
“你好，新的弟子。”
詹楠笙挑了挑眉，她可不是新弟子，所有人都会无视自己，把自己当透明人。
“你好，新的弟子。”
她重复着刚才的话，等着詹楠笙说话，而詹楠笙只是拿着杯子走远了。
佟子妍看着詹楠笙的背影，把两只手抬起来，手动了动，变成了拿着托盘的样子，然后调整手腕的时候骨骼发出响声。
“感谢神使，感谢地母，感谢母亲……”她重复了一会，终于放下手，她看着时间，等着分针精准无比地指到了上课时间的那一刻，她才开始走。
詹楠笙把新的位置准备好，把神使的水杯还有其他几个准备讲课的大弟子的水杯放好，新学员的名字放进去水牌里面，放到对应的桌子上。
詹楠笙第一次看见被自己的亲人拉进邪教的人，这对父女是附近村子的居民。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一直不安地看着四周，很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危。
詹楠笙也不是没见过居民报警，可是这里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大本营，要找证据更难了，而且他们也是正儿八经租的大礼堂，给村子的的确确带来了收入，不仅如此他们也的确只是在冥想打坐或是学习职业技能，看着特别正经，最后只能用扰民来警告。
何况詹楠笙也不是没见过警察和稀泥，她并不对这些警察抱有期望，希望他们能够调查清楚，所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何况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能给警察多少工资和保障，最后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结果了。
赞美诗又一次响起，打破了詹楠笙的回忆。
佟子妍的母亲坐在台下看着，就像检查学生有没有背诵好的老师一样，神情严肃。
而佟子妍把自己的过去用各种笔墨扭曲，开始重复自己母亲教导自己的话语，绘声绘色地说着自己如何获得救赎，她的神色和那个女人表演的样子几乎是一模一样，让人看了都要惊叹一声不愧是亲生的。
神使满意地笑了，佟子妍母亲满意地鼓掌的一瞬所有老学员条件反射一样地开始鼓掌，新学员感觉自己的手也开始动起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鼓起掌了。
接下来就是抽取幸运儿的环节，所有人都能够有机会服用金丹，让神主的力量降临。
而那个年轻女孩紧张地攥紧了手，她看着周围人都在鼓掌的时候也不敢动，只是看着自己父亲满眼笃信的样子，伸出手拉住自己父亲的袖子，可是她的父亲压根就没有看她。
“这次的幸运儿，是梁佳佳。”
那个女孩浑身绷紧了，她看着那些信徒满脸羡慕地看着自己，就连自己的父亲也一副羡慕的模样看着自己。
所有人都在用他们的表现告诉她，这个东西很好，他们很想要。
失去母亲被父亲辛辛苦苦抚养大的女儿，眼看着父亲也是这副模样，最终还是把手伸了出去，拿起金丹。
果不其然，她吐了，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和肺都在抽搐，吐得昏天暗地，她的父亲大呼：“污秽！污秽！快帮她拍出来！”
而后那些人开始拿出专门的拍子，对准这个女孩直接拍下去。
“呕！！”那个女孩吐得更厉害了，她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因为疼痛和呕吐的窒息感让她开始流眼泪，她哭喊着，但是因为没力气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叫声，就像竭尽全力地求救一样。
“爸爸！”
可是她的父亲没有停下手，他眼里都是虔诚以及对女儿的爱，他觉得自己的女儿病了，他要帮她去除污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