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德转头看向叶林，汗水布满了他的额头。
先选……先选……
叶林现在这个局面几乎是必死的。
若自己选叶林死，心中必然有愧；可自己选叶林活，那几乎就是把生的机会给送葬了。
杀人诛心。
“怎么？商人现在也要自尊了么？”
天命人讥笑道：“你们不是最喜欢出卖朋友么？”
“选他死，你就能活，何乐不为？”
天命人的话像是一条条藤蔓，不断缠绕着阙德全身。
“对于商人最痛苦的事情，不就是有了赚钱的方法，却没赚钱的命么？”
“阙德，选他死，我们之前的账，一笔勾销。”
啪。
阙德将天命人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扫开。
颤抖的身躯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眼睛里有着泪水，也有着怒火，
“你说的对，商人是没有自尊，商人是爱钱。”
“但我阙德——不一样！”
“叶林是我阙德的朋友，我即使再爱钱，也绝不会出卖朋友！”
“你可以侮辱我，可以践踏我，但绝不可能挑拨我和叶林之间的情感！”
阙德伸出食指，眼中的泪光化作怒意中的火焰，铿锵有力的说道：
“我阙德，全天下最聪明的商贩！”
“选——叶林胜！”
这一刻，天命人的表情挂不住了，像是随时要崩塌的废墟楼，眼眶下的肉不断颤抖。
“天堂有路你不走，好，非常好！”
他双手抓住阙德的脑袋，凑到他耳边，指着叶林，恶狠狠的说道：
“那你就睁大你的狗眼，看着你的好兄弟是怎么死的。”
“叶林死后，就是你的死期！”
天命人说罢，转身朝观战席外走去。
阙德见天命人要走，冲着天命人大声喊道：
“他不会输的！”
“邪不压正！”
声音很大，四周众人皆一脸疑惑的看向阙德。
天命人没有回头，没有理会。
而阙德却是双腿发软，一屁股坐了下去。
眼眶湿润，全身颤抖，提着的那一口气，彻底消散了。
阙德……你胆子真大……居然敢跟天命人叫板。
同样，叶林也听到了阙德怒斥的声音。
他看着不断朝自己涌来的拳头，看着向佛那近乎癫狂的神情，看着摇摇欲坠的苍天。
这个世界，沉积太久了。
白是黑；黑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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