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峻被停职调查。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事故手术的会议之后，一个堂堂的医学界北斗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杨森更是在会议上当场宣布，血液导流并非不可为，只要能操作得当，血液导流是促进手术成功的最佳手段。
苏柠蕊顿时从被质疑到真的封上神坛，变成了掌握超高技术的国际医生。
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苏柠蕊呆滞地坐在椅子上，耳边交叉回响着方才杨森和院长的话。
“当年的事情是你操作不当……”
“我们说过了，苏家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提……”
当年的事情，苏家的手术……
杨森和院长话里话外都在提醒苏柠蕊，当年父母车祸后，手术有重大问题。
忽然，苏柠蕊听到耳边悠悠扬扬传来陈芃的声音：“师妹。”
那声音似乎十分遥远。
远到苏柠蕊有些听不清楚。
“师妹？”
陈芃再度轻声呼唤。
苏柠蕊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她略显慌乱地别过头，眼底皆是茫然之色。
杨森站在陈芃身边。
“师妹，这位就是我父亲经常提起的老师。说起来，咱们和杨医生也是师承一脉。”
苏柠蕊怔愣许久，才缓缓站起身。
她望着杨森，哆嗦着伸出手：“杨……杨医生。”
杨森没有了刚才的冷若冰霜，眼底反而多出了几分温和的笑意：“你就是宁芮吧？你导师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苏柠蕊勉强勾动嘴角。
她很想对杨森露出一个笑容，可因为满腹心事，那笑容到了脸上，却变得格外难看。
杨森倒也不介意，只是笑着对苏柠蕊道：“刚才的事情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刚刚回国，很多事情还不清楚。多多历练，总会好的。”
苏柠蕊颔首点了点头，见杨森要走，她忽然拦住杨森的去路：“杨医生。”
杨森不解地挑眉望着苏柠蕊。
“您……您刚才说当年刘一峻曾经因为手术过程中操作不当，最后导致手术失败。我想问问……”
不等苏柠蕊问完，陈芃已经沉声打断苏柠蕊的话头：“师妹！”
苏柠蕊茫然地别过头，眼底含着泪意，望着陈芃。
陈芃对她摇摇头：“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杨医生也不见得记得。”
苏柠蕊怎会不明白陈芃的意思？
回国之前，导师曾经专门同苏柠蕊聊过，告诉她这次回国一定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现在她当众询问关于当年苏家手术的事情，一定会引起怀疑。
可是，真相
就在眼前，她身为子女，如何能不问清楚呢？
苏柠蕊与陈芃四目相对。
她要问的话就在嘴边，可导师的叮咛也在耳边不住回响。
苏柠蕊一时之间无比挣扎，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眉心紧紧地蹙在一起。
见状，杨森对陈芃摆摆手。
他望着苏柠蕊，轻声道：“宁医生也是大夫，应该也知道，咱们这个行业难免会出现一些操作不当的问题。只是当年……哎……刘一峻贪功冒进，又担心承担责任。在手术台上做错了事情，那对夫妻本来还有抢救空间……”
杨森说着，眼眶也微微泛红：“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怪我不好。我若是可以提醒他，及时约束他，或许就没有之后的事情了。”
苏柠蕊却浑然听不到杨森剩下的话，她的耳边只回响着杨森的话。
父母是有抢救空间的！
当年她查过病例，虽然那场车祸及其惨烈，但是父母并没有立马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