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贺林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这个黑衣女人了。他甚至有点恨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他真希望今天晚上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看着贺林清痛苦的表情,黑衣女人居然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小子,这个世界,只有我懂贺林沙,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同病相怜,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以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贺林沙一个人了,我都不敢想象,以后他的日子可怎么过呀?”说完,她的眼角流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泪珠。
贺林沙是不幸的,然而他又是幸运的。不幸的是,他的生活磨难。幸运的是,他遇到了黑衣女人。
一直到现在,贺林清都不知道黑衣女人的名字,他也不想问,他知道,即便是问了,她肯定也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她和贺林沙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爱恨情仇,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让事情纯粹一点,让她和贺林沙之间更纯真一点。两个不幸的人,能在这人世间,给彼此一点慰藉和鼓励,本身就是难能珍贵的。
末了,黑衣女人几乎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冲着贺林清
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贺林沙我就拜托给你了,你替我好好照顾他吧。至于火灾的真相,你自己看着办吧,你愿意查就查,不愿意查就算了吧……”说完这些,黑衣女人就昏死了过去。
在外面守候的另外两个黑衣女子,听到动静以后,赶快冲了进来,手忙脚乱的给她注射了一针药物。
不多久,黑衣女人胸口出现了起伏,然后就是轻微的咳嗽,再然后,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贺林清知道,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了。自己再留下来,也无任何意义,黑衣女人的病情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即是华佗再世,那也是无能为力了。
走在漆黑的夜里,贺林清怅然若失,感叹命运的无常,同时也为贺林沙的未来担心。
两天后,贺林清收到了黑衣女人死去的消息。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一切又都是在意料之中。
贺林清再次见到贺林沙的时候,是在黑衣女人的葬礼上。这恐怕是贺林沙为数不多的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他包裹的很严实,再戴一副墨镜。没有人能看清他的神情。再说了,他现在这幅
模样,又有什么表情可言呢?本来就已经是一张极度扭曲的脸庞。
葬礼结束以后,贺林清找到了贺林沙,“林沙,以后的日子,你打算怎么过?”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谓,贺林沙身子微微一颤,“二哥,以后的日子,我没有想过,我这种人还有什么未来?”
在贺家第三代中,贺林清排行老二,所以贺林沙称呼他为“二哥”。排行第一的是二房家的贺林汉,贺林沙则是排行老三,排行老四的是二房的贺林河,三房继室生的贺林江排行老五。另外第三代中,还有一个女孩,是年纪最小,是二房的贺晓宁。
贺林清怔怔的看着贺林沙,“林沙,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它毕竟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一切还是要向前看。”
听到贺林清提到以前的事情,贺林沙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吗?”
这样的询问,贺林清居然是无言以对,是呀,遭受到了这么大的灾难,自己毁容,母亲葬身火海,换做是谁,又能够真的放下呢?贺林清略一思
考,“林沙,你现在这个状态,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如果要调查事情的真相,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
“我不在乎,像我这样的人,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贺林沙极度激动,本已经扭曲的脸,更加的阴森恐怖。
“那你有没有想过死去的黑衣女人?她如果活着,会希望你怎么做呢?”无奈之下,贺林清只好搬出黑衣女人,“在她死之前,我见过她,她嘱咐我好好照顾你。”
这个事情,倒是出乎贺林沙的意料,但是仔细一想,这也符合黑衣女人的做事风格。黑衣女人的死,也是贺林沙心中永远的痛。
看着贺林沙伤心欲绝的样子,贺林清安慰道:“林沙,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开一点吧。为了让逝去的人安心,你就听二哥的吧,暂时放下仇恨,一切有二哥呢。”
既然黑衣女人能把自己托付给贺林清,那也是说明了,黑衣女人同样认为贺林清是可以信任的人。随后贺林沙长叹一口气,“二哥,整个贺家,我只信任你,也只有你一个人还值得我最后的信任,你不要再次让我失望啊。”
听口气,贺林沙
有暂时放下恩怨的意思,贺林清趁热打铁,“林沙,我看是这样吧,你以后再住在下水道,也确实不妥,我给你找个住处吧,一方面修养,一方面治疗你身上的创伤,现在的医学很发达,绝对可以让你以后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个建议,贺林沙非常的排斥,“二哥,我不需要,我现在就挺好的,如果离开了下水道,哼,还不知道有几天好活。”
贺林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林沙,要不这样,我直接送你到国外,国外有最顶尖的医生,也可以保证你不会被别人认出来的。”贺林清不容许他再有反驳的机会,立即给瀚海集团的汪堋打了电话,“汪堋,我有一个朋友,多年前被火灾烧伤了,你联系一下国外最权威的医生,这两天就送他出国治疗。”
对于贺林清的指示,现在汪堋都是无条件的执行,连原因和是什么人都不会去问,“好的,贺少。咱们的瀚海医院刚好和国外一家医院有医疗合作关系,今天就办好手续,方便的话,直接用直升机送出去。”
事已至此,贺林沙也没有办法,一切只能听从贺林清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