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从她手心滑落下来,周知非仿佛没有知觉似的,两行清泪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周知礼吓坏了,她姐这是接到谁的电话?这么伤心?
“姐,姐你怎么了?你说话呀!”周知礼喊了几声,见她还是没有反应,扯着嗓门呼喊:“爸妈,你们快来!”
“咋了?出啥事了?”屋外正在喜滋滋谈论怎么装修的两口子,闻言快步跑进屋来。
周知非回过神猛地站起来,面沉如水:“爸妈,清清被打,可能流产了,正在保健院做清宫手术。医生打电话来让我过去。”
“什么?”老两口心口一跳,“谁打的?这么狠心?”
“张元武!”她一字一顿,三个字带着恨意从牙缝里挤出来。
周知非恨不得立马暴打他一顿,只是现在杨子清更重要。
周知非火速赶到保健院,张老婆子坐在急诊科拍着大腿闹腾。
“医生,现在什么情况?”看都没看老婆子一眼,她气喘吁吁地冲进医生办公室。
四五十岁的女医生,正是前天给她们开单子做检查的那位。
她叹口气:“你别急,坐下来歇歇,小心点,你自己也怀着孩子呢。”
“你朋友小腹被踢了一脚,孩子太小太脆弱,没了。现在主要是做个小手术,以防有残留,影响以后生育。”
“可是,这老太太怎么说都说不通,她也不知听谁说的,这个手术一做,伤害子宫,以后就怀不上了。”
医生也头疼啊,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特别还是这种老人,认死理。
周知非咬牙:“医生,我来签字行不行?”
“不行!医院有规定,直系家属,或者她的监护人才能签这个字,叫你来是想让你去劝劝家属,做做思想工作。”
劝那老婆子?周知非牙根痒痒,张元武那狗东西怎么也没露面?是死了吗?
他闯下的祸,让他那无知的妈来收拾烂摊子,还闹腾着不签字?这是老鼠舔猫鼻——找死呢!
周知非隔着窗户看,清清打了镇定剂,一无所知。
不打不行,医生说清清知道孩子没了之后,情绪太激动,最后尖叫着喊她的名字,所以才打电话通知她来。
杨子清面色苍白如纸,瘦弱的身体躺在病床上,白色床单盖上去,露出的脸小小的,像是要淹没在一片白色中。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一个人。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下得了手!
周知非咬唇忍住泪意,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通知杨子清父母。
大厅里,张婆子还在喋喋不休的哭诉自己的不容易。
张父早逝,她一个人带大儿子,这好不容易儿媳妇怀孕了,还一不小心摔没了。
周知非听得戾气丛生,什么叫摔没了?当医生眼瞎啊,看不见清清肚子上那青紫的脚印吗?
她转身,胸腔处有股冲天的怒火正在熊熊烧。
她一步一步靠近,在张老婆子惊愕地眼神里,狠狠地扇了下去,扇在那张充满恶毒的脸上。
啊呸,她圆胖的脸皮抖了抖,嘴里吐出一颗老黄牙来,半边脸蛋由疼痛变得麻木,很快肿了起来。
“你敢打我?”张婆子不敢置信地摸着**滚烫的脸。
“打的就是你!你这个光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老家伙!”
啪的又一声,打匀称些,免得人说她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