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也好啊!她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头一个生个女儿怎么了!
陈潇气急,竟生生喷出一口鲜血!
那血喷了婆婆满脸。
窦家人都围在婆母身边,指责她对婆母不敬。
尤其是她男人,怒气冲冲的给了她一巴掌。
不顾她刚刚小产,又口吐鲜血,粗鲁的将她摁在地上,让她给窦母道歉。
她不愿意,被她丈夫摁着头往地上磕的砰砰响。
她大嫂还给公婆和丈夫出主意,说二弟妹如果实在生不出儿子,不如让二房找个“典妻”。
典妻,顾名思义,就是用钱典买别人的妻子来家里,跟妻子一样,和男人同吃同睡,给男人生儿子。
生完儿子算完成了使命,再回到原来的夫家去。
这原本是娶不起媳妇的人的无奈之举。
窦母竟然还说,生不出儿子是她陈潇的错,不该窦家拿钱。
得用她那五两嫁妆银子买“典妻”,据说三两生一个儿子,五两银子就能生俩。
原主陈潇,就是在这种绝望的境地之下,含恨上吊的。
而她那个所谓的丈夫,第一时间发现媳妇上吊了,不是把人救下来,而是扭头回去找他娘。
脱口而出:“要不死了算了。”
气得窦母一巴掌拍在他脖子上:
“你个傻蛋,陈潇性子软,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不会嚼舌根子,好拿捏还勤快,她死了谁来伺候你老子娘!
谁干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活!指望你还是你大嫂!”
窦才恍然大悟,忙跟娘把人给解救了下来。
可是,终究晚了一步,原主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这里。
陈潇甚至不敢想象,原主弥留之际,听见这样的话语,该是怎样撕心裂肺的难过。
“你想让我现在就起身干活,自然是可以。”
窦才听见陈潇的话,心里一喜。
心想娘说的不错,她果然是性子软好拿捏,真要碰上个有主意的,他未必压的住。
他声音也放缓了些,转过身来要牵陈潇的手,打算说几句好话,画个大饼。
陈潇看着那指甲盖里塞满污泥,黑不溜秋的鸡爪子。
嫌弃的侧了侧身子,继续道:
“可我若真的现在就出去干活了,不出一天,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会知道,你们窦家不但害了自己的孙子,还苛待儿媳妇。
烂了名声,只怕从今往后,你窦家再也娶不上媳妇了。
也势必会丢了你大哥的脸面,小则耽误他教学,往大了说,可能会耽误他科举。”
窦才听见后面的话,脸上的笑容僵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陈潇根本不想去。
不但不想去干活,还在威胁他!
他娘不是说陈潇跟个锯嘴葫芦一样,不会反抗吗?
怎么丢了孩子,上了回吊,不一样了!
不行,他得问问他娘该怎么办。
窦才越想越烦躁,站起来就要去找他娘。
陈潇看着这个没出息的妈宝男……
哦,不,连妈宝男都算不上。
毕竟窦家有两个儿子,大儿窦武是读人,嘴甜,会来事,长的又高大又帅气,因为从小没干过什么活计,皮肤也比寻常人白些。
穿着读人的长袍,一个补丁都没有,看起来很是儒雅斯。
现在在村子里的学堂教,虽然没比泥腿子多挣几个铜板,那名声却要好听多了。
每次窦家提起这个长子,都满脸笑意。
那才是窦父窦母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这个窦才,在他哥哥面前跟个猴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