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是为大殿下做事的。”顾寒州深吸口气,努力维持着平静,“若陛下觉得七殿下行事过分,为何不索性收拾了大殿下,难不成是陛下对大殿下更有情谊些?”
“顾寒州。”
皇上冷冰冰的喊了他的名字,隐约是动怒的前兆。
“莫将你的手伸得太长,否则或有一日,朕会同谁说,让他去料理了你。”
“臣弟以为,我们在陛下眼中,都不过是几颗不同的棋子而已,却忘了哪怕是在棋盘上,也有心喜用车,有人喜用卒。”
“臣弟自认才疏学浅,没有本事,杀不了人,没法帮陛下处置了毫无罪责的七殿下,陛下若不原谅臣弟无能,要杀要剐,悉听君便。”
“朕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得了一副菩萨心肠?”
皇上不耐地叩响桌子,冷声道:“真当朕不会处置你?”
“臣弟不在乎陛下处置,七殿下不过听命行事,若大殿下不除,日后还会有其他殿下听他命令。”
“无妨。”皇上冷笑:“皇子之中,他同朕最像,你若不动手,便让他去动手。”
顾辞的野心昭然若揭。
顾明川于他而言是个听话的手下,可手下换一个照样可用,他是
不会顾及顾明川的生死。
自己又何必非要顾及?
顾寒州知晓自己始终过不去心中的坎,可眼下似乎容不得他拒绝。
“不如这样。”皇上嗤笑道:“你将顾明川处理干净,朕给你与皇后的小侄女赐婚如何,全京城都知你对他情根深种,朕有成人之美的心,就是不知你能否把握住。”
“皇兄的意思是,日后不会再动崔家?”
顾寒州得寸进尺地开口,皇上倒也不恼,反倒点头道:“你不背叛朕,朕便希望你会好过,可明白了?”
“臣弟明白。”
顾寒州跪地叩首,心下却彻底冷了下去。
他的身份注定是见不得光的。
皇位之争他分不到半杯羹,连背叛皇上的资格都没有。
皇上自然放心利用自己。
顾寒州觉得,做一把刀未必不可,若就此能护得崔云暮一家安稳,这辈子倒也不算毫无意义。
反正,即便自己不取顾明川的命,总会有人取他的命。
若是换了旁人,崔家便仍旧会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下去吧。”
皇上冷冷道:“朕不希望等太久。”
“……可将年关了。”
“年关确实不该沾染晦气,便在此之前解决
干净,莫让朕失望。”
顾寒州沉默地点头,起身深一脚浅一脚,蹒跚着离开了御房。
元禄候在御房门前,见状忙上前搀扶道:“王爷受累了,陛下没发脾气吧?”
“没有。”
“那便好,那便好。”元禄松口气道:“奴才还担心陛下会大发雷霆呢。”
“他发脾气又有何妨?”顾寒州不解道:“陛下喜怒无常,你御前当差,习惯便是,不至于稀奇。”
“倒不是稀奇不稀奇的缘故,近来陛下身体抱恙,太医来瞧了许多次,说是不宜动怒,奴才担心……”
“陛下万岁。”顾寒州不耐烦地打断道:“寻常小病还能要了万岁爷的命,莫太杞人忧天了。”
说罢,顾寒州的脚步加快了些,将元禄远远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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