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秋月带着一身怒气从京兆尹回来。
王从碧这会儿正在和春花核对开铺的东西,看到秋月的表情,她先打发春花去厨房看看菜色,然后才示意秋月坐下休息。
“怎么?他们又敷衍你了?”
“是。”
秋月想起自己京兆尹的遭遇就气不打一处来。
“奴婢今日大早就去了,结果没有一个人肯搭理奴婢,只说他们忙着做事情让奴婢改天再来。”
“要不是奴婢塞了一些钱给小吏,他们还不肯说是什么原因呢。”
秋月气呼呼地说道:“他们就是不想得罪范大人,不然那么多天了,他们也能上面催催范大人把婚和放夫交过去。”
王从碧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她也就没有生气。
不过看秋月气狠了的样子,她还是出言安慰了一下,“又不是你的错,你生气做什么。”
御史台监督百官,京兆尹和户部都是被监督的对象,他们不想和范臣对上也是正常的,又不是人人都是尉迟九仪那种不怕天,不怕地的泼皮无赖。
不过,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王从碧有些心烦,她写了放夫就是不想再和范臣过下去了,但范臣就是一直拖着。
这拖着到了最后,还不是要做个了解,只是可能闹得双方都不好看而已。
何必呢?
现在分开好歹还有些体面,再闹下去,丢脸的可不是她啊。
“娘子,庄子上来人了。”
春花领着一个人站在屋外,“他说庄头给娘子带了话。”
“什么?”
王从碧闻言站了起来,刚想问话,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便先让春花搬来椅子,又端了茶水,这才慢悠悠地问道:“庄头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谢谢娘子。”
带话的汉子先是对王从碧行了一个礼,然后才开始把范臣前日跑去庄子上找她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本来昨日庄头就吩咐让早点过来的,结果城里突然出现了什么美男子什么的,弄得人人都挤在路上围观,奴婢挤了一上午都没有挤进城门,直到今日,奴婢才进得了城。”
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结果进了城,又不知道娘子住在哪里,问了铺子里的掌柜,这才找了过来。”
尉迟九仪这个浑人。
王从碧揉了揉额头,“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那范大人那边?”
汉子觉得有必要提醒王从碧一下,“看样子,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事,我不会怕他的。”
王从碧对着汉子宽慰地笑了笑,“你吃完东西,好好睡一觉,明日你回去和庄头说,让他不要担心,我自有办法。”
让春花领人下去后,王从碧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
旁边的秋月虽然也已经知道范臣去过庄子的事情,但这会儿还是皱起眉头,问道:“范大人他到底想做什么啊?”
“在庄子住了那么多日都不来找人,从庄子搬走了才过来,他是故意气娘子的吗?”
不是故意的,怎么会卡在娘子搬走的第二天晚上去闹事。
王从碧也不知道范臣到底想做什么。
她那日在金吾卫只差没有踩着范臣的脸说话了,本以为他们两人已经恩断义绝,结果范臣还大晚上的跑出城去找她,然后还吹了一晚上冷风,发热病倒了。
然后,还对着卢芊芊的丫头发了脾气,又砸了卢芊芊熬的汤。
王从碧本以为没有自己的存在,范臣和卢芊芊会很快勾搭上,但现在看起来这两人的关系反倒不如前世了。
可不管怎么样,王从碧都不想再和这两人扯上关系。
她不想知道范臣是因为什么原因,跑来对她低头,她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和离这一要求的。
王从碧思考了一会儿,对秋月吩咐道:“你去和范府说一声,说三日后我想和范臣见一面。”
“这……”
秋月一愣,正想说什么,却被王从碧抬手阻止了。
“等范臣回话后,你提醒我和尉迟九仪说一声。”
“我总得把和离的事情了解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