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长老一声喟叹,随后拉起秋瞳的手,眼神柔和。
“好孩子,你们有这份心就够了,又何必以命相拼。”
寻芳早年除妖兽时伤了灵脉,境界大跌,不仅需要这药引稳固灵脉,更需要它来吊命。
毕竟境界跌落,她的寿数也会受到影响。
思及此,她还是忍不住捏了捏秋瞳的脸:“也只有你们惦记我这病了——好孩子,将药给我罢,有这份心意,我必定悉心服用。”
秋瞳微愣,轻声道:“长老,药在林师姐那里。”
寻芳神情一顿:“……怎么没见她?”
秋瞳低头:“我们出谷时碰上不少妖兽围堵,师姐与师兄本就有伤,又极力冲出重围,他们刚撑到山下便都力竭晕倒,我只好将他们背到山门前……当时一片混乱,七手八脚的,许是被哪个师兄师姐带到芳草堂治伤了。”
正在此时,外面嘀咕声骤然放大,嗡嗡鸣鸣的如蜂群乱舞。
寻芳叹口气,打开房门,佯怒道:“都闹些什么,你们卫师兄没什么事,还不回去——”
她止住了声音,眼神微凝。
寒风凌冽而过,吹散了暖池烘出的袅袅薄雾,在这一片霭色中,一身血色的少女站在雪中,任风刮过,像一株牢牢站定却又不招摇的雪松。
她手中攥着一个药囊:“寻芳长老,我找到那味药了。”
冷风吹来淡淡的血腥味,药囊上也染了红,但她的眼睛却非常明净,就像雪中蕴着的暖暖泉流,清润而无垢。
寻芳嘴角僵硬,唇虽弯,眼中却无论如何凝不起笑意。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寒暄都无,她向来不会和林斐然多聊。
这时,吱呀声响,屋门打开,秋瞳揉着肩膀走了出来。
“长老,怎么了——”她看到林斐然,不禁掩唇惊呼,“师姐,你怎的还未去治疗,方才不是许多人在山门前吗?难道……”
林斐然抿唇不语。
是有许多人,却都与她无关,还是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女弟子见四下无人,偷偷将她叫醒的。
熟悉的晕眩感再度袭来,林斐然启唇要说些什么,话未出口,便见一阵天旋地转,她倒在雪中,身上血色沁入四周冰雪,稀出一种浅淡的粉。
寻芳微滞后向林斐然快步走去,大声道:“愣着做什么,快将她抬至芳草堂。”
周围人这才涌过来,手忙脚乱地扶起林斐然,寻芳眼神微闪,扶住她的手向下探至药囊,可林斐然紧紧攥着,一时撕扯不下。
她微微咋舌,起身让开,叮嘱扶起她的年轻弟子:“快些,不要吵到你们卫师兄。”
一行人再度离开,留下的人忍不住交头接耳。
“原来是她拿的药草。”
“现下草药是重点吗,你仔细看看,如今在师兄房中守着的人是秋瞳。”
“如果我没记错,卫师兄和林斐然是不是定有婚约?”
“那又如何,我看这婚未必能成哦。”
吱呀一声,屋门被关上。
秋瞳提着裙摆往前走了几步,她突然捂住嘴,眼中带上一抹担忧,声调略细,绘声绘色道:“师姐,你怎的还未去治疗,方才不是许多人在山门前吗?难道……”
说完这话,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然要掩唇了,不然被人看到她在笑怎么办?
若不是念在林斐然此次确实救了她的份上,她才不会累死累活将人带到山顶。
反正人她带回了,也算还了这次的恩,但山门前无人相帮可不关她的事,只能怪林斐然平日里作恶多端,吃了孽报。
她旋身坐到床边,撑着下颌,看着卫常在沉睡的模样,目光柔和而雀跃。
“卫常在,一定是老天垂怜,才有此番重生奇迹,让我能回到现在与你相见。你一定不知,上一世你先救下林斐然后,我黯然神伤多久……不过这一世看在你先救了我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了,我们就好好在一起,不要再闹别扭。”
“林斐然以前那样算计陷害我们,我回报一些不过分吧?你也知道她有多坏,对不对?”
“而且这次只是小施惩戒,其实我也没那么讨厌她了,毕竟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或许让她离开这里,对我们、对她,都好。”
……
“卫常在,这次你要快点喜欢上我,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