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九,信使回来了,老李已经戒了酒色,一心做他的明君,一时半会儿肯定没问题,当然了,也可能是他想色也色不动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大唐这些年折腾的太狠,太需要一个能稳下来的老皇帝了。
李德裕自去年入户部后表现出彩,这家伙不但能力出众而且情商超高,正好中和一下倔强的老牛,俩人私交又好,一个白脸一个红脸,配合相当默契,皇帝有意提拔他做左侍郎,目前看阻力不大,应该等不了太久。
还有几支安西军的情况,总得来说还不错,都基本稳住了局面。
胡子在成德做事很直接,把诸州将领叫到一起,要么你们老老实实听我的,要么咱干一下子,结果诸将打也打不过,喝酒也喝不过,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旭子在幽州则是以怀柔为主,震慑为辅,安抚各州将领,打算将幽州镇兵打乱重组,像安西军一样充入大量虞侯,使之易于约束,老李已经同意了他的计划,并向幽州派去不少讲武院学子。
李佑在陇州中规中矩,那地方本来就是以守城为主,暂时没什么动静。
最出彩的却是鲁豹,在朔方干的相当不赖,亲率骑兵巡视边境,凭着硬实力闯出不小的名头,很是风光。
放下信微微吐出一口气,不错,这些年的布局没有白费,淮西之战提前结束,淄青平定的代价微乎其微,这也为大唐留住了一大口元气,老李嗑药能及时刹住车,又从宦官手中夺回兵权,然后官制和税制顺势大改,终于使大唐重新回到正确的路上。
一切回归正轨,剩下的便是慢慢修养,积蓄力量,然后就可以布置西征,回到那块魂牵梦萦的地方……
“烦了哥,你还真是坐得住”,七娘进来道。
烦了不服道:“我有什么坐不住的?我哪错了?”。
“哎哟,还真是虚情假意薄幸郎,这么快就抛在脑后了,人可还在门口坐着,这大冷的天,啃着干粮坐了三天,你就一点不心疼?”。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烦了犹豫一下问道:“还在外边?”。
“可不还在外边,就猫在门边,这天可还冷着呢,连哭带冻,若是病倒了……”。
烦了道,“你咋不叫人给送件衣裳?”。
七娘哼道:“我还给她盖间房子呢,是我请她来的?”。
看门的仆人从外边跑进来,捧着一颗蓝宝石,“夫人,那丫头托小的把这个给你……”。
七娘拿到手里把玩着笑道:“哎呀,还知道送礼了”。
烦了一把抢回去,去里屋脱掉锦袍换回大棉袄,扯根带子扎紧,又匆匆回来道:“给我找些硬钱!”。
七娘搜罗了一包金银给他,“咋了这是?干啥用?”。
把金银塞到包袱里,边走边把毡帽扣到头上,“走了!”。
“哎呀,咋说走就走,你干啥去?”。
“耍去!”。
牵着巴扎走出前门,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犹豫片刻,狠狠一跺脚沿着胡同向北,时间不长绕回后街,老远看到那傻丫头正蜷缩在后门处。
心中不禁一声长叹,本想还旧债,没想到又欠了新的。
走到近前粗声问道:“在这里干嘛?睡着了?”。
云娘愕然抬头,楞了好一阵才懦懦站起来道:“二叔,我想打听你去哪了……”。
几个月朝夕相处,云娘对他依恋,他何尝不习惯了身边有这个丫头,看她冻得脸色发青,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那你得找个背风向阳的地方多好,坐这里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