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面色一苦,诱骗这个词用的真好,立刻就能让人联想到诱拐欺骗无知少女,简直能和寻衅滋事有一拼。
“大汗……我与豁真一见如故,是她那个……乐于助人,主动提出要送……”。
“哼!”,保义可汗脸色一沉,“乐于助人?怎么不助别人偏偏助你?就算阿依愿意助你,你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举止轻浮?还敢抵赖!”。
烦了欲哭无泪,大哥……不,大叔,是你闺女轻浮的你信不信?这话心里想想行,却不能说出口,只能低着头认怂。实在没办法,阿依确实跟他一起来的,两人也确实举止亲昵。你官大,怎么说都有理。
保义可汗面色沉重的叹道:“可怜我那阿依,自小天真烂漫,一粒明珠竟被你这登徒子所污,可恨……”。
烦了一阵腻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风俗多贞烈,回鹘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
“慢着!等下!”,他反应过来,一着急差点喊出破音,不对!这事真不能认,“大汗,我与阿依冰清玉洁,从未越雷池半步”。
保义可汗愣了下,迅速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烦了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大,声音小了一些,“我与阿依冰清玉洁”。
保义可汗直直盯着他,随即一挥手,有个妇人走了过去,看服饰应该是个小可敦(类似于妃子)。那妇人受命快步离去,剩下俩人大眼对小眼,时间不长妇人回来低语几句,保义可汗看烦了的目光犹如看傻子。
良久才恨恨说了一句突厥话,可怜的烦了不但能听懂突厥话,还听的很清楚,阿依她爹说的是,“真不是男人!”。
屋里两个老爷们儿各怀心事,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烦了知道保义可汗想干嘛,就是想找个由头把自己留下,好歹是大唐正兵,他也不好用强。
保义可汗何等人物,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况且阿依虽然不说,但傻子都知道她想什么,一举两得的事,当然要出手,不过计划出了一点小差错,竟然没抓到他的把柄。
“这个……果然是大唐人物,可称君子”。
语调和缓,烦了知道,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了,应付道:“大汗谬赞,愧不敢当”。
保义可汗不想再绕圈子,索性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的本事,有意许你重任,可愿在我帐下一展抱负?”。
这么直白的招揽,烦了只能推脱道:“大汗厚爱,下官还有公务在身……”。
保义可汗打断他,“送殉国同袍的兵册吧?”。
烦了不意外他连兵册的事都知道,老实点头道:“是”。
保义可汗道:“凭你们这些人恐怕回不去”。
烦了厚着脸皮道:“还要靠大汗伸出援手”。
前边这一段靠的是阿依的面子,往后就得另想办法了,在草原戈壁远行,不可测的危险太多了,补给短缺,马匪,极端天气,疾病,迷路,穷疯了的部落,甚至野兽等都足以致命,上次安西使者回京绕路漠北,回纥大汗命沿途接待,结果走了两年多,回京时几乎死伤殆尽。就算不用各部接待,至少也要得到许可,总不能真的一路烧杀抢掠回去。
保义可汗点点头,说道:“回鹘大唐乃是一家,我亦深敬王爷理应照抚尔等,这样吧,我派一个千人队携王旗送他们回大唐,你留下。
愿意带兵,先做个战兵千夫长,不愿带兵就跟随我身侧。若还是不愿,就问问阿依想去哪里,你与她同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