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阵冲出去几十步,队正举起左手,马队速度微微一缓,迅速向左转弯调头,战马再次提速,奔驰间各人已经回到位置,再次掠过木靶,有节奏的声音“哚哚”声再次响起。
老兵们冲了两阵把马丢给辅兵歇了,迅速恢复成东倒西歪的惫懒模样,看着密密麻麻的木靶,烦了等人羞的脸色通红,这就是百战精锐与雏子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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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歇差不多了,重新上马操练马朔。
马朔最基础的用法有两种,一是单手夹在腋下的正握突刺,要领是手要虚握,若抓的太死,刺中人后轻则被扭断胳膊,重则会被撞下马去,要在刺中的瞬间松手让朔杆顺着手掌滑过,然后视情况决定要不要收回,能拖回来最好,若角度太正要果断弃朔并马上换副武器。
还一种是反卧,长朔竖起握住中后位置,用来杀伤近身步兵,像鱼叉叉鱼的动作,近似居高临下的啄。
当然了,这都是基本招式,适用于烦了这样的菜鸡,高手的手段就多了,挑,刺,扫,划不一而足。
依旧四列马队,这次的速度要快了一点,冲在最前的旭子双手持朔微微俯身,方才骑射丢了大丑,这次要找回面子才行。
长朔迅雷般刺在木桩上,“噗”的一声深入半尺,战马奔驰间长朔被压成弓形,旭子两膀用力大喝一声“起!”,木桩竟被生生拔了起来,奋力一丢飞出去七八步远。
这一手引来周围一片叫好声,挑起木桩可不是只靠力气就行的,没有技巧的硬撅会伤到自己或者把马朔撅折,更要利用朔的弹性和战马的速度,需要相当的技巧。
众人长朔纷纷刺中木桩,幸亏马速不快,大多在错身时顺势拔了回来,烦了夹着根长朔也顺势刺了出去,刚一接触就感觉一股巨力顶到手臂,“我去,刺正了……”,战马不停,只得弃朔。
马队再次回转,烦了抽出横刀侧身探出,心里默念动作要领:“划,割,抹,切记不是劈砍剁……”,横刀顺利搭在木桩上借着马力拖行而过,留下深深的刀痕,“还好……”。
一次次回转冲锋,手中横刀也越来越重,腰腹,屁股,胸口,肩背,手臂,每一处都在酸疼……
马军第一课就让他放弃了杀敌如砍瓜切菜的梦想,现在只希望别在上阵的时候丢掉小命便知足了,连冲六阵,令旗挥舞,操练终于结束了,近半人一下马就坐到地上,烦了自然也在其中。
这还只是狭小的校场里操练,若真正的战场,冲锋的速度更快,距离也要更远,心理会更加紧张,不说别的,光是体力就是大考验。
听说鲁阳将军曾率队连冲十二阵,直到把贼人冲垮才停,烦了认为他的身体里可能藏着个小型核反应堆。
众老兵又是一阵肉麻的猛夸,烦了等人一阵无语,很想提醒他们一下,我们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有兵卒带着几个胡人走近,张三嫌弃的挥手道,“滚蛋!洒家没空理会你们那些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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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终于暂时闲了下来,他老了,不再有充足的精力,也不再惧怕失败和死亡。
“秀儿,怎么心神不宁的?”。
郭秀儿皱着眉小声道:“阿翁,我担心四叔,也担心旭子哥他们……”。
四叔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却要率军迎战吐蕃人,还有去东关的郭旭,可别有什么损伤……
老郭笑着摇摇头道:“秀儿,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又帮不上忙,何必烦恼?”。
看着没心没肺的爷爷,秀儿嗔道:“四叔能征善战,安西兵骁勇,我倒不太担心,只是阿翁怎的这么着急让旭子哥他们去东关?”。
老郭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秀儿,旭子和烦了他们要快点长大,阿翁等不了许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