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瞬间来了兴致,把去军中的事暂时丢到一边,“走!去看看!”。
到家门口,正遇到七娘,“来的正好,凑个手!”。
走向里边的时候偷偷打量她一下,眉眼间隐隐带着笑意,看来跟张将军情写的挺欢,想想倒也不意外。
张克礼一个战阵将军本来就有些直男脾气,七娘虽然在皇家混得一般,却还自觉高人一等,这俩冷不丁成了亲,不闹就怪了。
经过了许多波折,也各自冷静反省了一下,换一种心态再从头开始,也许真能有个好结果。
路过偏厅时看到永嘉和潇潇正在说话,头凑到一起,聊的眉飞色舞。
烦了一愣,“这俩人以前不是一声不吭嘛?怎么变成这样了?”。
七娘笑道:“再安静的性子也有心里话想说”。
“这倒也是”,烦了点点头,内向的人心事多,倾诉一下也好。
木桌摆好,崭新的玉石麻将放到桌上,哗哗一顿猛搓,感觉立刻就来了。把巧儿按到桌前凑手,大概说了下规则,表弟道:“有点像叶子戏……”。
“你管他什么戏,来吧!”。
作为麻坛老手,烦了连胡三把,意气风发,表弟提议道:“得寻个彩头吧?”。
“行啊,当然要有彩头”。烦了不怕他玩的大,经过商量,最终决定每局一贯,至于巧儿则用脑瓜崩还账。
这回可是正式开战了,四人大呼小叫战况激烈,很快把潇潇和永嘉也给吸引了过来。烦了信心满满的想赢点零花钱,两圈打完后发现情况好像不太对,等四圈打完一算账,满屋人都在抿着嘴笑。
最笨的巧儿混了个不输不赢,七娘一炮不点小赚一笔,表弟玩的一般,可架不住手气太壮了,开挂一样想啥来啥,至于某高手则直接输麻了……
“这麻将材料不行,我就说得用好玉石,这烂石头……那什么,潇潇替我,永嘉替巧儿,你们耍吧,我出去看看”。
一个兄弟从军中回来正在外边招手。
“怎么了?”。
那兄弟大概说了一下。有两个马军士卒出营巡逻,遇到一个妇人,一冲动把那妇人给拖树丛里糟蹋了,苦主找到营里哭诉,俩人也被找出来了,但处理结果有了分歧。
旭子要斩首以正军法,胡子等兄弟则认为苦主都没说什么,打几十军棍算了,僵持不下,让他回来问问烦了的意思。
按大唐军规,淫人妻女是死罪,可军规这东西从来就没百分百执行过,特别是安史之后,军规败坏的不成样子,大多数情况下也就敷衍一下,遇到脾气不好的,告状的苦主都得挨揍。
烦了脸色阴沉,“你大老远跑回来就为了问这个?旭子说话你们都不听,谁拿他当回事!”。
“……哥,没当众顶撞,是弟兄们私下里商量……”。
烦了道:“滚!回去告诉胡子,让他去领十军棍!”。
那兄弟离开,他皱着眉头脸色很难看,大唐军队的军纪实在太差了,行军途中洗劫村庄毫不稀奇,攻下城池后放纵几天更是潜规则,平时偷抢东西和糟蹋女子都不算什么,就连去营里告状的女子家人,最多想要两句好话,都未必敢想要个公道。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些已经被许多人所接受,包括皇帝和朝中大臣,他们也认为骄兵悍将骚扰百姓是正常行为,可这怎么能是正常的呢?
军纪败坏的根源说来不复杂,就是惯的,安史之后朝廷威严扫地,脸都不要了,没钱赏赐军功,皇帝竟允许军队抢劫百姓抵功劳,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严明军纪会让士卒畏惧,也必定使个别人心生怨恨,从节度使到将领,为了收买手下军心,对军纪越来越松懈,发展到现在简直不堪入目。
可被管着肯定不舒服,一味严刑峻法也势必召来士卒反感。
“还要有些别的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