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月静静地坐了许久,心中的不安也逐渐消散。
夕秋忙碌地跑了两趟,取来好些必需品,还抱了几床被褥,将屋内唯一的软榻铺好,供纪如月休息。
“小姐,我已经联系上了白松,府里一旦出现变故,他便会寻个地方藏起来。”夕秋禀报道。
“嗯。”
习秋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不过...白松说陈家人很是古怪,得知我们纪府人已搬走,独留下他们在此,竟半分都不慌张。”
纪如月闻言,微合的眼眸缓缓睁开,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哦?”
习秋见心思一动,主动开口道:“现下城中如此混乱,想必陈家人也是没睡的,不若奴再去探探?”
纪如月权衡片刻,同意了,“去吧,小心些,切莫叫人发现了。”
“是。”习秋领命离去。
纪如月深知,只要在此处静待几日,便会有援军到来,她必定能平安无事。
至于纪老爷那处,只要城内未乱到必须袭击知府府衙那一步,亦是无恙。
所有的顾虑一一梳理清楚后,纪如月的神情放松下来,不久便沉沉地睡去。
胡嬷嬷怜爱地为她掖了掖被角,与白梅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退到一旁休息。
青竹则坐着守夜。
这间屋内有几处隐秘的洞口,巧妙地隐匿在何处,最为直观的便在一棵柏树的树洞之中。
从内往外看,能将外界的一切尽收眼底,然而从外却无法发现。
设计得极为精巧。
习秋的速度很快,几个闪身穿过游廊,翻身上了慕兰院堂屋屋顶。
四处寂静,唯有屋内有人轻声交谈着...
“是,小生都听先生的。”
“你只需按部就班,主子定会保你陈家无恙,这纪府全族都会死在疫病灾城之中,唯有你这乘龙快婿......”
屋内人声音很低沉,是名男子。
习秋静静贴在瓦片上听着,眼眸微眯,透出寒光。
陈瑾:“先生,那纪家偌大的府邸,灾民当真不会闯入吗?”
“哼~我已命人在门上贴了特殊红纸,只要你们不撕了去,灾民自会绕开此处。”
“是是。”
两人后续聊得习秋没听懂!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月色朦胧中,一道身影从堂屋缓步而出,黑衣黑袍,如同夜色的幽灵,诡异非常。
习秋在暗处微微蹙眉,心中犹豫,但瞬即决定跟上。
她并未返回禀报,而是想先将此人拿下。
想看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想直接将纪家灭门,何等歹毒的心思?
尤其是那个陈瑾,竟敢与破城门的反贼勾结!
气得她牙关紧咬,计划在解决此事后,将此人除去,以免留下后患,害了小姐。
男子转过一个青砖墙角,习秋悄无声息地落下脚步,准备拿人。
然而,就在她即将出手的刹那,四五个同样身着黑衣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习秋连忙止住脚步,闪身一躲,将身体融入夜色阴影中。
男子似有察觉,警觉地回头一瞥,只见身后庭院静如死水,唯有微风摇动枝叶,发出沙沙声响。
“走。”男子低沉的命令在空气中回荡,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如同狩猎的狼,警惕而狠辣。
习秋不自觉的喉咙动了动。
此人,不简单!
习秋回密室时,已是三更天。
假山开合发出轻微声响,吵得纪如月皱了皱眉。
胡嬷嬷朝习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习秋立马放轻了脚步。
几人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