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将身形藏匿在了不远处的柱子后面,深邃的目光紧锁着许方毅离去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握成拳,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在心底悄然升腾。
他比其余人来得都早些,方才那两人互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但他不敢贸然行动,更不敢上前质问…
他与纪如月本就貌合神离,那男子还是知府大人,他不能,也不敢!
任谁也想不到,陈瑾的关注点并未落在府中遭劫之事,而全在男女之事上。
纪老爷焦急地围住女儿打转,上下打量,确信女儿安然无恙后,这才险些没哭喊出声来,“月儿,你没事吧?你吓死爹爹了!”
最自责的就是夕秋,“奴不该离开小姐的,都是奴的错。”
没一会,纪如月也缓过来了,“无碍,府中没事吧?”
“自然是无事的,这帮贼人的主要目标应当是你与我,所以门口那不过是虚张声势。不过今日多亏许大人路过,让官兵将贼人驱散了,还...还救了你啊,月儿~”
纪老爷心中的感激,远胜过其余复杂情绪。
“爹爹,许大人怎会来后院的?”
纪老爷摇摇头,“我不知。”
纪如月给歹人的钥匙自然是假的,报的地址也不过拖延时间,是想让许方毅有处可追、有人可捕。
讲述完事情经过,纪老爷便让她第一时间搬了院落。
“月儿,你暂且去你母亲的馨梅阁住下,为父将你这院落布置一番,若他们还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纪如月心中仍是不安。
眼前局势与前世已截然不同,济州城还需封闭多久尚不可知。今日贼人是悄无声息地摸进后院,那明日呢?后日呢?
纪府目前护院人数尚可,足有近四十人,加上小厮、丫鬟、管事、嬷嬷等,也有百余人。
可真正能用上的武力,也仅有那些护院。
“爹爹,我们尽量住得集中一些,这样护卫也能聚集一处…”
在纪如月的劝说下,父女俩都搬到了最中心的院落,四周一圈由仆人居住,再外围则是护院。
至于陈家人,只留下两名护卫看门,没让他们搬。
若陈家人真能在贼人刀下丧生,纪如月倒是求之不得。
...
许方毅一路策马,直奔府衙后方。
许是声势浩大,早已引起那伙贼人察觉。
他们寻地未果,气愤地四散逃离开。
结果便是一群官差匆匆赶到,却未能抓到一个贼人。
“大人,我看这几个人眼熟,好像就是抢了胡员外家的那伙。”一名衙役禀报道。
“去看看。”
许方毅勒马转向,往胡府方向而去。
现下城中早已有乱象,纵使他日夜防范,也无济于事。
处处有人被抢,处处有人被杀,日日都有人死。
朝廷的支援又迟迟未到。
再这般下去,他也不知如何应对!
众人抵达胡府,此处大门敞开,四周一片破败。屋内随处可见狼藉,连桌椅都被当柴火烧得所剩无几。
许方毅皱眉步入,阵阵恶臭扑面而来。
越往内,恶臭越浓重。
内院角落处有间厢房,房门虚掩着,恶臭正是从那处传出。
“去看看。”
“是,大人。”
去开门的衙役险些没被熏晕过去!
“大、大人,全是尸体。”
许方毅面色更难看了,“让人拖去后山处焚烧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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