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历2年,朝廷积弊,灾祸连年,百姓饥苦,民不聊生。
大乾王朝,当阳县。
金石村,一处旧土房,斑驳的土墙,家里东西很少,简单的几样家具,也是破旧不堪。
“娘,您怎么能卖掉我妹子!那姓刘的干的什么买卖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妹子去了那魔窟,要受一辈子折磨!
您别拦着我,你让我去救妹子,我去跟他们拼了!“
沈青惊怒焦急,抄起扁担就要出门,却被母亲死死抓着。
“你别去!为娘也是没法子,家里粮食见了底,都半个月了,再这么下去,大家要一起饿死啊!“
沈青的母亲王氏满面凄苦,卖掉亲生女儿,她心如刀割,痛苦不比沈青少。
但连年天灾,朝廷连年加重赋税,他们早已掏空了家底,但还是杯水车薪,连口饭都吃不上。
穷人家哪有什么讨生活的门子,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能割肉卖血,苟延残喘的活着。
想到妹子要受那非人的折磨,沈青气愤的几近癫狂,双目通红如血,从胸腔里迸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宁肯饿死,也不要拿着卖妹子的钱,像条狗一样乞食活着!”
沈青说完,猛地推开母亲,朝着巷口狂奔而去。
终于在快要出巷子的路上,看到四个大汉,抓着自家妹子,强押着离开。
“哥!救我!”
沈篱哀声呼喊,拼命挣扎,想要脱离那几个大汉的掌控,却又被抓了回去。
刘璜是远近闻名的泼皮无赖,干的也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经常贩卖人口,这种亲人离别的场面也是很常见了,熟练地走上前去。
“站住,买卖买卖,一个愿卖,一个愿买,你家老娘收了银子,这人就是我们的,你还想耍无赖不成?”刘璜上下打量着沈青,底气十足道。
这年头光景,卖儿女的多了,那七八岁的小崽子,下在锅里无非就是一头小羊崽子罢了。
烂糟的年月,一条人命不值什么钱。
“哥,别把我卖了,我以后没日没夜的干活,我去割猪草,去山里砍柴,我啥也能干,别卖我~~”
妹子哭泣哀求的声音像一把利刃,一下一下的割着沈青的心。
到刘璜手里的女人,都进了城里的青楼子,不听话的就吊起来打,打到就范为之。
听说有些女人不小心染了病,下面流脓生疮,也没人管,病死了就裹了草席,扔到城外乱葬岗。
那些坊间茶余饭后的可怕传闻,充斥着沈篱的脑海,让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觉得,天好像都塌下来了。
那个衣衫破烂,黝黑瘦削,手持扁担的愤怒的哥哥,仿佛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妹子!你们放开她!我把钱还给你们!”
沈青走上前去,却被刘璜蛮横地推了一把:“一锤子定下的买卖,你说还钱就还钱?那好,五十两银子!给了我咱们就两清!”
“五十两?!”沈青怒目圆睁,“你才给了我们二两银子,这一下就翻了二十倍,你这是耍无赖!”
“无赖?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无赖,给我打!”
刘璜一声令下,三个手下放开沈篱,冲上去对着沈青拳打脚踢。
“你们别打我哥~”
沈篱想上前阻拦,却被刘璜用力撕扯住头发,“小娘皮,你可不能跑了,我还指着你给我赚钱呢,桀桀桀~~”
沈青常年种地干活,力气不小,气血上涌,抡起扁担,几下将那三个泼皮打的头皮血流。
周围人见了,纷纷叫好鼓掌,给沈青打气。
但因为长期吃不饱饭,还没打一会,沈青就觉得体虚气喘,手软脚软,冷汗直流,被泼皮瞅准一个机会,从身后一脚绊倒。
看见沈青倒地,三个泼皮来了精神,一拥而上,朝着沈青的脑袋胸口,连番的踩踏。
沈青只能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护着要害。
打了一会,泼皮也累了,朝着沈青啐了几口唾沫,愤愤回到刘璜身边。
刘璜得意洋洋:“哼哼,怎么样,怕了吧,让你知道,老爷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钱给了你,人就得归我,就算你告到府衙,我也有理,把人给我带走!”
见到几人就要带着妹子离去,躺在地上浑身脏污的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拄着扁担站了起来。
满脸的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沈青咬紧牙关,奋力追上前几步,鼓起全身力量,一扁担朝着刘璜当头砸了下去。
刘璜“嗷”地惨叫一声,脑袋好像要裂开一般,一摸满手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