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有些迷茫,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仿佛所有的事都在跟他的预想拧着来,他一度想找个人算一卦,是不是哪里不对?
走到街上,男人们总是笑的意味深长,女人们则满是幽怨,古丽默默腾出自己的房间让给米拉,月儿则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会这样的?阿墨是个不错的小子,我收他为徒错了吗?米拉做饭和针线活都不错,又是个碰什么都过敏的可怜家伙,让她住我这难道错了吗?为什么你们要用那种眼光看我?
当一个人被所有人误解,他大概率便会破罐子破摔,烦了也是这么决定的,你们爱咋咋地吧,反正我是清清白白的黄花老爷们儿。
夏收终于结束了,新建的粮仓里满是黄灿灿的粟米,刚种完豆子,一场雨及时赶到,满街都是欣喜若狂的男女,他们跪在泥地里感谢老天爷的恩赐。
来到将军府,仇治和陆远都上下打量着他,嘴里啧啧有声,“看看,穿新衣裳了”。
烦了无奈道:“两位大哥,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跟米拉什么事都没有,就是看她可怜收留她……”。
仇治不解道:“区区一个胡女,还用得着解释?”。
烦了果断换了话题,“说正事!”。
陆远举着一张纸笑道:“你猜今年夏粮收了多少?”。
烦了答道:“两万石左右吧,还用猜?”。
陆远愕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烦了笑道:“那些粮仓都一般大,随便算算就知道了,亩产三石,用得着这么高兴嘛”。
仇治不悦道:“好大口气,亩产三石还不知足?这可是近年没有过的高产”。
烦了反驳道:“谁说没有?贞元十九年,疏勒亩产粟米两石九斗,贞元十五年,焉耆亩产三石三斗,贞元十一年更高……”。
“好了好了”,仇治打断他道:“知道你记性好,别显摆了”。
不怪烦了看不上,风调雨顺的年头,拼了老命的干,亩产才达到三石,汉代时粟米亩产都达到三石了,大唐关中和中原的亩产能到三石半,才收了三石,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可他也没办法,没有良种,化肥和农药,产量也就这样了。
陆远道:“夏收完成,正好下了这场及时雨,这些天都辛苦,我想放几天假歇歇”。
“行”,仇治和烦了齐齐点头,那些家伙干活儿不要命,一场夏收累病了近二十个,是该歇一歇。
仇治道:“二丫回来了,勃律人还算恭敬,六部那边好像消停些了”。
烦了眉毛一扬,“消停干嘛?不能消停,让二丫再去一趟,去找六部的人,狠狠训斥一顿,告诉他们,以后不许欺负勃律人”。
仇治“噗嗤”笑出声来,指着烦了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烦了撇嘴道:“好不容易分开,可别再勾搭到一起去,告诉二丫,实在不行就给添把火,他们消停咱们就不好插手”。
陆远笑道:“你不是口口声声的他们不在界内嘛”。
烦了双眼一瞪,“什么界?哪来的界?从北山直到于阗都是疏勒镇故地,他们是占着咱们地盘”。
“那界碑……”。
烦了打断道:“什么界碑?是石碑!石碑!疏勒镇南抵于阗,界碑在那里!”。
“我……”,陆远彻底服了,与仇治对视一眼没再说话,意思俩人都懂,“确实无耻……”。
烦了又道:“等雨停了,老哥把中州的架子搭起来,我去弄南北两州,早点开始操练辅兵”。
仇治和陆远同时点头,他们已经看出来了,烦了根本就没打算跟南边和平相处,他在迫不及待的积蓄力量,为将来的战事做准备。
烦了道:“我想立些规矩,疏勒从此不许私人用奴隶,奴婢仆人可用钱粮雇佣,不许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