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哪里能让她再甘心情?愿嫁过去呢?
现王顺良已然伏法,她也不再会为了权势,而以自己为饵。
终于可以从?这幅棋盘中?跳出来,按照自己的心意好?好?过日子了。
就算要?嫁人,也终归要?嫁个能与自己心意相通的男子才是?。
至于选谁?
尤妲窈默了默,然后抿唇,与毛韵娘轻声说道,
“舅母的话,窈儿都听明白了,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让我将这些贴子收拢了,回?小花枝巷再细细查看?”
毛韵娘也担心她操之?过急,胡乱做下决定?,点头应到“自然应该是?如此”,然后又劝了劝让她就留在忠毅候府过夜,可尤妲窈还念着小花枝巷的事儿未了,只道自己身子已然无碍,忠毅候府的一干亲眷这才略略放心了些,又是?一番千叮咛万嘱咐,命好?几个侍卫将她护送回?了小花枝巷。
才踏入府,便立即往主院而去,廊下的精致的宫灯随风微微飘荡。
而那个男人似是?早就知道她回?来,屋门大开着,看窗外灯光闪烁的剪影,好?似正在提笔写字,尤妲窈闷声踏入房中?,一样就望见他果然长身而立站在桌旁,英俊的面庞被烛光染上了层暖黄。
男人压根就未抬眼,手下奋笔疾着,扬了扬剑眉,
“今日忠毅候府倒是?上演了场好?戏,我未到场,确是?可惜,
只是?表妹如今大仇得报,感受如何?”
这幅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愈发肯定?了尤妲窈心中?的猜想?。
她肃了肃,按照嬷嬷们的指导,行了个五体匍地的大礼,屏气凝神道,“臣女叩见皇上。”
李淮泽指尖的笔微微一顿,先是?道了句平身,又觉得想?来有些好?笑,那日坦白她不信,今日倒是?终于琢磨透了,只徐徐问道,
“这会子怎么一下开了窍?”
得到了确认,尤妲窈心中?悬着大石终于落下。
她抬眼望了望眼前之?人,只觉得虽说换了个身份,可或许是?这段时间二人太过亲密,并不觉得他非常陌生,只是?在敬畏胆怯中?,微微多了几分稀奇。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
之?前表哥就戏言过他是?皇上,就引得她几分狐疑,可今日引宾客去园中?的孔雀是?皇上赏赐的,且表哥好?似知道今日会发生些什么,特意嘱咐要?让她带着匕首防身……
又联想?起这间针插不穿水泼不进的宅子,以及表哥成谜的行踪,家中?根本没?有营收却富丽堂皇的装潢,奢靡至极的吃穿用度,经常出现在膳桌上难寻的山野奇珍……她早该想?明白的,什么患了心疾的表哥,不过都是?他用来遮掩身份的借口罢了。
可饶是?身份变换,也不能改变他帮助她颇多的事实。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无论他为何要?介入自己的人生,她都是?应该感谢他的。
尤妲窈敛了敛神,温声细语回?话道,
“之?前是?臣女有眼不识泰山,若有何怠慢无礼之?处,还请皇上见谅。”
李淮泽此时才搁下笔,抬眼朝她往来,许是?经历了一天的兵荒马乱,她肉眼瞧着好?似憔悴了些,单薄的身影随着跳跃的烛光微微晃动,如玉的面容染了层暖光,显得更加温存,很有些家常的味道。
他看得心尖微动,绕到桌前,抿唇微笑了笑。
“怠慢无礼确是?有的,细数起来,你那些罪责都够掉八百遍脑袋……”
略略显摆了番天家威范后,又微微倾身朝前,凑到她身侧来,依旧如以往般戏谑眨了眨眼,
“可你我二人之?间若是?那般生分,倒显得朕没?有丝毫人气儿了……”
“来,再唤声子润哥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