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嗓了又如何?
敢问谁在仙客来宴饮时,不请几个名伶艺妓,届时你方?唱罢我登场,各个雅间中都有歌声?,你自信能比得过她?们?”
这话说?得有些道理。
也?怪尤妲窈鲜少去?那些宴饮之地,所?以并未想到此处,看来这两日的话本都白看了,尤妲窈面上流露出些伤感之情,那她?应该怎么办呢…
她?正想着,对面又传来阵轻咳声?。
竟忘了,患病之人是不能受寒的,她?岂能让表哥在此处久站?他的脸色好像愈发苍白了,唇瓣好似还被冻得抖了抖。
尤妲窈心?中不忍,望见他骨节分明?,修长清矍的指尖还在外头露着,扭身就回屋取了个手暖出来,跨过石阶,裙摆翩跹迈步跑到男人身前,将其塞到男人怀中,甚至还异常仔细将他的手掌放入柔软的手暖当中,然后轻拍了拍……
“那些都是其次,表哥的身子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更深露重,表哥先?行回去?歇息……至于我,我这就与阿红回葭菉巷,不在此处搅扰。”
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引得李淮泽呆楞了几瞬。
那是个素白的手暖,材质比起宫中的御用?之物?来说?,仅仅是粗简的棉料,可胜在很?柔软精致,用?针线绣了好几朵梅花,套口处更是点缀了些小巧的编绳,看着很?是温馨可爱。
他在入住之前,早就将这间宅子的主人的身份背景摸清楚,也?暗自将此处盘了下来,不过告诫那人莫要声?张罢了,所?以眼前的这个小白兔显然不知?,他并不是她?说?认为的那个身患旧疾的表哥,所?以才伸出了这许多的误会。
这不过就是小事,他并不着急澄清,且也?觉得没有同她?澄清的必要。
可却实实在在被她?方?才的行为暖到了。
权势之巅,至高皇座上,总是孤寂。
尤其大内深宫中,哪怕是母后想要关怀他,也?只会同他身侧伺候的宫人浅浅交代几句,哪里?有她?这般来的直接热忱?
望着那个转身离他远去?,吩咐婢女收拾行囊的背影,他心?中莫名生出些异样,到底蹙着剑眉,清冷道了句,
“葭菉巷容得下你一时,容得下你一世么?
我懒得打理那些庶务,你便就留在此处,哪儿也?不必去?。”
尤妲窈闻言,脚下的步子一顿,立马扭身朝男人望去?,却只能望见那人早已跨出院门,身上的狐氅向后翻飞,逐渐与黑浓的夜幕融为一体。
听?表哥这话的意思,便是允她?留下来了。
尤妲窈内心?是送了口气的,毕竟这大晚上的,若是她?真的漏夜回忠毅侯府敲门,那实在也?是太过不妥,想来二人打过这么多次交道,表哥也?必然清楚她?现在沦落到如何凄惨的情况,所?以才大发善心?让她?住下来的吧?
可既然不能回葭菉巷,那留在小花枝巷又是长久之计么?
她?还是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有个属于自己真真正正的家。
她?现在的目标,就是赵琅。
务必要抓住每一个能勾诱他的机会才是!
若是能如愿让赵琅对她?动心?,那他们二了就能经营出个自己的小家来。
只是她?原先?自作聪明?,要施展歌艺,方?才却被表哥倒了盆冷水,这条路子俨然是行不通的,那该如何是好……
次日。
因着还有要事,所?以李淮泽特意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在何嬷嬷的服侍下迅速穿戴好衣物?,快步流星就朝后在府门外停着的车架走去?…
结果才刚刚出院门。
就在朦胧的清雾中,望见个小巧的身影,走近了一瞧,竟是那只小白兔?她?好似一晚都没有睡,眼下青黑,有些惺忪,可望见他的瞬间,立马就迎了上来。
“这么早,表哥这是…要出门?
想来还未来得及用?早膳吧?俗话说?食疗大于药疗,表哥还需按时按点用?膳才是……”
她?将手中的食盒递了上来,
“我特意做了些养胃的粥点,表哥带在路上吃?只是不知?合不合表哥胃口,若是不喜欢你同我说?,我再换几道菜做给表哥吃……”
谁知?却被李淮泽用?言语堵了回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何事?”
尤妲窈当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可迅速调整好心?态,脸上挂上几分讨好意味的笑容,小心?翼翼道。
“表哥既听?见我与狐仙娘娘许愿了,想必也?知?道我心?中抱负。
只是我人确实拙笨了些,在狐媚之道上总是不得章法。”
“……可表哥好似对此颇有心?得。
所?以,表哥能不能发发善心?,指点指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