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一伙聚在一起商量了半个多月,可还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对抗武媚娘。
按照长孙无忌的话来说。武媚娘就像那树顶端的猢狲,李治就是那树而他们是那老虎。
一个头脑灵活,行动敏捷的猴子,躲在一棵参天大树上。对着树下的老虎龇牙咧嘴,肆意嘲讽。空有力量的老虎只能嘶吼啥都办不到,除了围着大树急得团团转。因为这树不是一般的树。咬不得撞不得。
还真是对了,长孙无忌一伙除了打打口炮之外啥都办不了。这不,又在一起聚会了。各自都有心事的品着茶,然后就愤愤的骂了起来。
“最毒不过妇人心,想不到这个女人手段那么残忍,一听到对付王皇后,萧淑妃的手段,我想想都毛骨悚然。”
“这女人简直不是人,是豺狼虎豹,是那索命的小鬼,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长孙无忌黑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是怪李治的懦弱还是先帝的仁慈。估计都有。
长孙无忌想起二十年前,这个小小的才人居然敢当着先帝的面,用三样东西制服宝马“狮子骢”的时候,就上奏先帝除掉这个嗜杀的女人。
虽说先帝一直冷落她,戒备着她,也想过除掉她。可到最后的时候先帝还是手软心慈放了她。可这一放,不知道是福是祸哦!
长孙无忌叹叹气:“哎,恐怕先帝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
“太尉大人,此话怎讲?”
长孙无忌解释道:“不知二位可还记得,‘狮子骢’的故事。”顿了顿接着说:“这小小的才人如今的皇后,恐怕不是杀二人就满足的,只怕我们都是那匹‘狮子骢’了。怕有一天,大唐的江山要断在她的匕首之下。”
长孙无忌的话似有一股看不见的寒意飘散开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冷不丁的打个寒颤。相互间满是惊恐之色。
“太尉大人,我们总要想个法子,不能这么束手就擒吧!”
只怕皇上真的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了。如今的皇上就是那女人手上的提线木偶。随意被操控着。我能怎么办,空有报国救稷之心,怕是难有作为。长孙无忌想了很多,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声“唉。”
“长孙大人,莫非我们就这么洗干净脖子等着那个女人来砍不成。”
“还能怎么办?”
......
“我们要主动出击。绝不能让她开第二枪(狗头笑)。”来济说罢,就蘸了茶水写下“兵谏”两字。
举兵谋反?长孙无忌心头一紧,这些日子以来,武媚娘的咄咄逼人之势,逼得自己一伙人都已穷途末路了,他不是没想过这条路。一个小小的妇人,还不是他只手就能拿捏的存在。
可是他不能,他是三朝元老,托孤之臣,又是皇上的亲舅舅,不看僧面看佛面,先帝生前的恩重如山,临终时的江山托付,他万万不可能做出那件谋逆的事情来,也不想成为司马懿之流,背上千古骂名。
长孙无忌看着来济痛苦的摇摇头:“兵谏之事,任何人都可以做的,我却做不得。”
“大人,老师,只怕我们晚一步就掉入深渊了。”
“是啊,老师。趁那个女人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越早下手越好。在晚一点,就怕身首异处了。”
“长孙大人,你想想看,那个女人对付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手段,她们只是后宫争宠尚且那样。只怕我们落在她手上恐怕......”那人没再继续说下去。
“老师,恕我直言,你这是‘愚忠’。”韩瑗气愤的说。“我们只是除掉那个女人,是挽救李氏江山的忠义之举。”
长孙无忌又何尝不知,看着下面激动的一群人,苦笑着:“我知道你们对朝廷的忠心,可昭日月,只怕国人不知。枉费了性命不说,万一失败,背上千古的骂名,我又于心何忍啊!”
长孙无忌是“愚忠”吗?并不是,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一件事。长孙无忌也不好明说,要是说出来了。这些人恐怕连反抗的心都会消失的一干二净。有希望是好事,只怕看到的不是希望而是坟墓。
和平年代才能体现出武将和将的区别。
这些将在和平年代热衷于权力的追逐,爬的越高越好,无所不用其极。反观武将,虽没有战争时期的威风八面,可以说是个闲职,但对于兵马还是能调动的。
如今的长孙无忌一党手中并无兵马可用,如果真的发起“兵谏”,能调动的兵马不过寥寥数百人。就算外地有驻军那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而现在的城中驻军和皇城禁军,这些大权都在李绩李大人手里,就不说那些大小将领都是李绩的旧部了。李绩跟长孙无忌本就不和睦,现在又倒向了武媚娘。
长孙无忌非常清楚“兵谏”一旦发动,他们没有任何胜算,白白浪费性命还要诛九族,最后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清白?还想要清白?
难啊,是真的难。走一步看一步吧!还能怎么办,摇人呗。长孙无忌一伙在等着李治厌烦武媚娘的那一天,也在积极的解救那个被贬出宫的褚遂良。
一日上朝,韩瑗来济二人公开上,告诉李治,褚遂良乃是社稷之旧臣,皇上的贤佐,如今年事已高,现在打也打了,罚也罚了,那个地方不适合他待了,望皇上开恩,发个诏让他回京养老吧!
李治看罢,于心不忍沉默多时。褚遂良对李治还是朝廷都是忠诚之心,毋庸置疑的。他反对的不过是皇后的位置。语气是那么强硬了点,过激了点。要说也没有那么不可饶恕,惩罚是不是过火了点。
李治虽有心饶过但下不了决心。因为这件事是武媚娘敲定下来的。他还要回去商量商量。
夜晚,李治将上褚遂良一事告诉了武媚娘。
“皇后,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武媚娘听完反问一句:“皇上觉得怎么办呢?”
......
李治说褚遂良已是风中残烛般了,回京养老吧!尽尽仁义之道。武媚娘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们在合伙一起,再次挤兑你这皇上你可想好怎么办了。
......
主见一直都不是李治的代名词。听完武媚娘所说其中利弊只好:“那,这奏疏怎么批复。”
“留中不发。”武媚娘果断的说道。“看看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石沉大海,上并没有得到回复。李治还是惯例上朝下朝。若无其事,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