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鸿庭听完薛千的禀报后这个气,不情不愿下了车,路过小夏时还讥讽一句,“你确定是在这荒山头吗?然后整个山去寻一小包首饰?本郡公恐怕没那体力跟你们漫山遍野的跑!”
“郡公放心,只要上去,很快就能找到,而且听说郡公武将出身,应该不会畏惧这一个小小的山头吧?”小夏不卑不亢、反将一军,心里却明白为什么季子封那么讨厌这个爹了,如果没有一个当皇后的亲人,这种性格应该很难在官场立足。
“哼!本郡公当然不怕,只不过不想做无用功,但既来了,你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与你们上去看看,也好让封儿彻底死心!”
接着,他接过薛千递到手边的拐杖,在手底下人簇拥下一步一步上了山。
而他们这边就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了,一共就五个人,其中还有个车夫要等在原地。
小夏和季子封都没搭理季鸿庭的高傲,现在首要就是先把东西挖出来,用现实“啪啪”打他脸。
“你们怎么还不走,在那等着过年呢?”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季鸿庭看他们迟迟没有动静,不耐的回头大喊,一副要冲过打人的模样。
除了季子封以外,其余三人皆一顿,听这词儿怎么那么耳熟呢?不愧是父子,终于知道大人有时候那烦人劲儿随谁了。
“咱们也走吧。”小季摸摸鼻子,默默决定以后再不说这句话了。
小夏剜他一眼,将小蛇拿出来环在腕上,最后点手里的黑烛,先用手撩拨几下火苗,把自己的气力过给它一点,才举步沿着季鸿庭的方向走去。
可在走了一段时间以后,小夏感觉自己受到了很严重的干扰,因为在这座山上的孤魂野鬼太多了,而且被扔到这种荒山野岭,哪个又是善终?因此都带有很强烈的怨气和遗憾,不断在向小夏发出信号,试图把她引过去帮助自己。
她只能尽量去忽视、集中意念先完成自己的事。黑烛火焰在她手间不断跳跃,代表周围气场确实特别杂乱,铃铛也一会儿响一下、一会儿响一下,弥儿腿都哆嗦了,只能一直藏在慕潇身后。
但按捺不住好奇,他还是回头看了几眼身后阴森恐怖的密林……似乎每一棵树干都在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站立着,就像一个个扭曲的人,伸展的枝条是要抓人的魔爪,而且无边蔓延的林子给了人一种如临深渊的恐惧感,也不知道哪棵树后会不会藏着个人或者什么,然后趁他们不备就突然冲过来,或者只是露出半边脸,冲他们诡异的一笑。
咦……真是越想越恐怖,一想到那种场景,弥儿头皮都阵阵发麻。
季鸿庭步伐慢慢降下来,起先因为小夏的激将法,还不肯服输的走在前面,但没多久就体力不支了,气喘吁吁走几步便要停一下,还要咳嗽半天,一番折腾之下反而落在了最后。
“小夏,用不用我拉着你?”季子封怕她接触太多阴气会难受,便主动向她伸出只手。
“我没事。”说话间,她把蜡烛举起来,盯着不停跳动的火苗认真观察。
弥儿畏畏缩缩探出点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向小夏,“潇大哥,小夏姑娘怎么这般厉害?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家,不但用几片树叶子就能寻到这里,还一点都不害怕,好像什么事都运筹帷幄的模样。”
“你刚活多少年?能见过几个女人?”慕潇睨她一眼,之后又紧跟一句,“不过我活了二十多年也没遇到过,不得不说,这丫头确实不同凡响。”起码每次都能刷新他的认知。
“而且你注意没?她手里的蜡烛跳的那么厉害,可就是不熄灭,这点好神奇哦。”
“嗯,这我倒听姑娘说过,跳就代表有鬼魂什么的,但火不灭就没有大问题。”
突然……就在两人谈话间,前方不远处的小夏蓦地向旁边挪了几步,然后把手放到一棵树上,摸索了一阵。
应该是这棵树,如果她没有记错。
哎……有了!她面色一喜,拿出小刀把树皮刮掉一小层,便立即露出三条清晰的抓痕。一开始没摸到,是因为被新长的树皮覆盖住了。
“这是什么?”季子封问。
大家都好奇凑过来,连季鸿庭都摇摇晃晃走到树前。
“这是林姨娘上山时留下的,因为跑得太急,不小心被绊了一下,所以才在树上留下这三道抓痕,证明咱们的路线没有错。”
季鸿庭一听顿时黑了脸,马上义愤填膺道,“简直无稽之谈,光凭几道抓痕就说是林姨娘所谓,是不是太过牵强?还有乱扣罪名之嫌,这里荒山野岭,就不能是一些野兽所为吗?张氏,别以为你会点歪门邪道就了不起了,再信口雌黄,别怪本郡公让封儿休了你!”
好啊好啊,快叫你儿子休了我,你家的破小妾我还不稀得当呢!小夏一秒钟在心里翻了几百个白眼。
但表面还是保持镇定的回,“郡公别着急啊,离埋首饰的地点已经不远了,是不是林姨娘与否,咱们一看便知!”
季鸿庭越看她波澜不惊的样子越来气,琢磨这次回去非让封儿把她送走不可,无论有多大本事都不能留。
季子封这边却满是欣慰,也看清一件事,其实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小夏随便几句话就能气得季鸿庭暴跳如雷了。
一行人经过短暂的停顿又继续出发,果然……不出一刻钟就来到一块平台,大概是半山腰的位置。
可这几百米的距离,已经要了季鸿庭老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了,周围伺候的人捶腿的捶腿、奉茶的奉茶,就差摆个躺椅让他睡会儿了。
“小夏姑娘,要不咱们自己先进去挖?”看见郡公这样,慕潇满心鄙夷,觉得他已经把谱摆到极致了。
“不行!”季子封、小夏异口同声开口,很显然,两人又想到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