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死局

她当即研究出方子，立即为他解毒。

“陆先生不必盯着，也去歇息罢。”

还是闻道硬拉着陆思回了自己的帐篷。

陆思始终放心不下，又悄悄跑去看了一趟，谁知顾敏正端了药来，坐在窗边愣愣地看着周衡。

少女侧颜姣好，眼睫轻扇。

目光中似乎带着点胆怯，半晌才小心翼翼抬起手，为床上的少年拂去额边的乱发。

陆思猛地转过身。

心中像是有一块石头梗住了。

怪不得周衡有事她便应，原来──

她的阿衡早已经出落得清俊，隐约有玉质金相透出，那样怀珠蕴玉的儿郎，又有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也罢，也罢。

陆思立即离开了帐篷。

可就在那一瞬，床上的少年猛地睁开眼，一把拂开了顾敏的手。

“顾姑娘？”

周衡看见了她脸上浮现的红晕，礼貌转头避开目光，“抱歉。”

顾敏转头拧了帕子。

“你出汗了，我给你擦擦吧。”

周衡撑着自己坐起来，并没有接过来，“你放在那吧，我待会可以自己来。”

他的伤并不重，只在于中毒。

顾敏愣了愣，眼底隐约有情愫流过，“你还病着，我是医者，没那么多讲究……”

周衡也早熟。

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也知道有些事情和迹象这意味着什么。

少年摆正脸色：“抱歉，我知道是你治好了我，我很感激你，除此外，我也无以为报，更不能耽误了你的名声。”

敬重是真的，有礼疏离也是真的。

“好，我明白了。”

顾敏混迹江湖，是聪明人。

她心中虽然酸涩，却还是提起一个笑意，放下帕子转身离开了帐篷。

周衡吃了药又睡下了。

而顾敏也向陆思告辞，只吩咐了周衡的吃药事宜，就此离开了木兰围场。

陆思隐感不安，夜里去看了一趟周衡。

彼时，少年发起热来。

浑身烧得滚烫，几乎快要灼穿陆思试探的手掌心。

陆思沉着脸，一言不发照料他。

从擦汗，冷敷再到喂药，她都亲力亲为，春夜里累得满头是汗也浑然不觉。

周衡隐约听见了一声叹息。

“阿衡……”

迷迷糊糊中，他并不是毫无所感。

可他不敢睁眼，怕好不容易的来的梦就此破碎，只是佯装昏迷，状若无意识小心贴近伏在床边小憩的她。

一点点，勾住她的指尖。

用力握住。

汲取那清冷明月的光辉，照亮自己荒芜一片，潦倒丛生的心扉。

至此，枯海月明。

心海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