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入赘当驸马

第1

“逆子！”

梁国公府传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伴随着花瓶哐啷啷的响声，也不知有多少古董遭了殃。

秦源跪在厅堂中央，望着面前虎背熊腰的妇人，又看着满地瓷器碎片，嘴角抽搐，心里都在滴血。

他不敢还口，自家娘亲曾上阵杀敌，一巴掌下去能开碑裂石。

“娘，我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你有个屁的道理！”妇人直接打断他的话，恶狠狠道：“你爷爷跟随太祖皇帝征战十八年，立下汗马功劳，爵至国公，你爹和你几位叔伯平定胡虏战死北疆，你的堂兄无一生还，连我们秦家女子都上阵杀敌，死伤无数，好不容易博下这万世基业，你居然要去当驸马，那这秦国公的爵位传给谁？你的几位叔母谁来孝顺？你的几位嫂嫂谁来照拂？老祖宗辛辛苦苦打拼又是为何！”

可悲的是自己并非主角，而是个供主角装逼打脸的小角色。

熟知剧情的秦源很清楚，梁国公府固然极具权势，但原主生性纨绔，到处闯祸，能活到现在是皇帝给面子，朝中诸多大臣早已看不顺眼，暗恨在心，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把秦家摁死。

这个契机很快就会到来，主角即将掀起轰动一时的庐庭案，秦家首当其冲，因为几首诗被判有谋反之意，爵位尽削，全家流放至边关筑城，下场极惨。

秦源早已接受现实，当务之急是在大魏朝堂活下去，功名爵位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能抱住公主大腿，当上驸马，就能极大程度上避免这场风波的冲击。

听说静宁公主艳冠大魏，才貌双全，有传言是九天玄女转世，连外邦异族都眼馋，极受皇帝皇后宠爱，傍上她可高枕无忧。原著中主角并未参与选亲，自己胜算还是很大的。

但是自家老娘上阵杀敌是个好手，却没读过多少，跟她讲这些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秦源正想得出神，屋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有仆人高声道：“老太君到。”

听到老太君到了，妇人顿时满脸喜色，旋即冲到门口，哭天抢地的大叫：“哎哟，老太君您可算来了，快管管您孙子吧，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他居然要去入赘皇家当驸马，我们秦家要毁在他手上了！”

啪！

一声脆响过后，叫声戛然而止，屋里屋外都陷入寂静之中。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秦源回头看去，自己亲娘捂着脸愣在原地，一位手持龙头杖的银发妇人大步进屋，冷声道：“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在，秦家就在，你祖辈父辈舍命打下的家业，是说毁就毁的么？”

“是……是我莽撞了，老太君恕罪。”妇人嗫嗫嚅嚅站在旁边，再不敢说话。

老太君坐在椅子上，突然露出慈祥笑容，朝秦源道：“源儿，过来坐。”

秦源连忙起身，先是倒了杯茶水奉上，这才到老太君身边坐下，心里颇有些忐忑。

传闻老太君年轻时随夫上阵杀敌，血刃无数敌将，只怕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跟老太太说说，你为什么想去当驸马？是喜欢静宁公主，还是另有打算？”

秦源望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知道若是接下来说的不对，势必也要挨上一巴掌。

他沉思良久，缓缓开口：“好比这间屋子，它有八根柱子，眼下抽去七根，只剩一根，老太君以为它能撑多久？”

老太君略一思索便明白，微微动容，仿佛首次认识自己的孙儿一般，点头道：“继续说。”

秦源暗松口气，继续道：“周围的邻居都羡慕咱们有这么大的房子，心里难免妒恨，有一天这最后一根柱子也失去了，他们会否合力推倒房子，或许是素有仇怨，或许只是想分块土地。”

老太君脸色微变，一旁的妇人则还是满头雾水，心想怎么说到房子上去了？

“老太君就是这最后一根柱子，而我是这块地，有地在，房子还能重新建起来，若连地都没有了，咱们……”

剩下的话他已不必再说说下去。

老太君神色变幻，陷入沉思。

秦源冷冷道：“再立几个大功陛下怎么封赏？要不要赏半壁江山过来？真有人对付秦家，扣个谋反的帽子，陛下绝不会帮咱们，而是趁机打压，或许不会丢命，但下场一定很惨。”

说到这里他甚至还有点得意，“这些年我吃喝玩乐，正是要蒙蔽圣上，让他认为咱们秦家人丁凋零，仅剩的独苗还是个窝囊废，不然你们以为陛下为何容忍我胡作非为，我越是个废物，陛下就越是放心。

“现如今不是太祖时期，秦家不能再得到权势了，否则皇帝睡不安稳，咱们应该急流勇退，至少不能做出头鸟，纵观史，打下江山后皇帝最先收拾的就是最有实力的那个人。”

“那……那也不能去做驸马啊。”妇人急得跺脚，“做驸马跟当仆人有什么区别？你去伺候公主，看人家眼色，从今以后只能当个芝麻小官，秦家那可就永远没落下去了！老太君，您快劝劝他！”

老太君回过神来，叹道：“源儿，你去吧，我没几年可活啦，你是秦家唯一的男人，这重担迟早落到你身上，你自己决定。”

“多谢老太君！”

秦源心中暗喜，躬身告退。

“哎！”

妇人大叫一声，丧气的坐在椅子上，心有怨气，却不敢发出来。

老太君斜睨她一眼，淡淡道：“你哎什么？你该庆幸自己生了个好儿子，源儿比咱们都看得透彻，当初你公爹临死前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他说朝堂之斗，比战场要险恶万倍，当退则退，不可贪恋。咱们终究会死，儿孙的天下，需要他们自己去闯，这二十多年来源儿连我都骗过了，我相信他的本事。”

妇人低声咕哝道：“他哪有什么本事？他只有吃喝玩乐找女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