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外有座福兴楼,是临安城里生意最好的茶楼之一!往来皆是达官显贵,寻常商户登福兴楼的门都难。
一楼大堂里,有几位美貌的伶人正在弹唱小调,秦熺坐在二楼的雅间品茶,侧耳听着。
“吱呀——”
一个随从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大爷,王将军到了!”
秦熺轻轻放下茶盏,平静的说:“请他进来!你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
“遵命!”
随从退了出去,随即进来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身武将打扮,看到秦熺行了一礼,朗声笑道:“秦大人!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让您久等了!”
秦熺起身回了一礼,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热情的说:“王贵将军多礼了~ 快快请坐!”
说完秦熺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王贵。
王贵受宠若惊,恭敬的说:“有劳秦大人了!不知大人约我前来,所为何事啊?”
王贵是武将,常年在岳家军中,很少回临安城,同秦家更没有交情!认真算起来,他们还是政敌!
秦熺不慌不忙的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听说您回临安了,想要见您一面!
我听说……岳飞将军治军甚严,您的亲卫不过是借用了百姓的一头牛,他就当着全军的面斩杀了他,可有此事?”
王贵的脸色一变,表情也冷漠了不少。什么借用?那就是偷!这官就是不一样~偷也能说的这么好听。
王贵应道:“呵呵……确有其事!王某惭愧,是我治军不严,这才惹出这等事儿来~丢人~”
“哦?秦某并不这样想!岳飞自称慈爱,对手下人可是半点仁慈也无啊!不过是头牛罢了,赔些银钱给百姓便是!
何必要人性命呢?况且,那可是王大人您的亲卫!这不是打您的脸吗……”
秦熺紧紧的盯着王贵的双眼,皮笑肉不笑的说出这番话。
王贵眼神一暗,知道秦熺这是在挑拨离间,定了定神,平静的说:“秦大人说笑了!岳家军的军规如此!
不许任何将士欺压百姓,违令者斩立决!这件事是王某的错,某不敢推脱!”
不知为何,秦熺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王大人对岳飞真是,忠心耿耿啊!”
说着,秦熺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随手仍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说:“不知道,岳飞要知道王大人您的所作所为……
会不会也判您个斩立决啊!您看看吧~这回扣您可没有少吃!粮草也贪了不少……
不知道这些证据呈送到岳飞面前,他会如何处置?你说呢?王大人……”
王贵慌忙捡起桌上的几张纸,定睛一看,亡魂大冒……
豆大的汗珠挂满了王贵的额头,他的神色很慌张,颤抖着问:“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你约我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熺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王大人放心!我没有恶意,不然这几张纸就不是出现在这里了……
我约你来,自然是想要送你一场泼天的富贵!难道您就甘心屈居人下?一辈子被岳飞压的抬不起头来?”
王贵沉默了。
秦熺见他沉默,知道他是动了心,继续说道:“岳飞手里握着军权,这天下的兵马有一半都任由他差遣!
王大人难道就不羡慕?实话跟你说,官家忌惮岳飞,比起岳飞,官家和我们秦家更信任你王大人!
您也带了这么多年的兵了……若是您坐在他的位置上,定然能做的更好!您说是不是?”
王贵心里翻江倒海!谁会嫌弃自己的官位大呢?但是,让他背叛岳飞,他做不到!
可是……秦熺的意思,分明是官家忌惮岳飞啊……这……这该如何是好?
王贵犹豫了片刻,咬着牙说:“多谢秦大人美意,王贵有自知之明,自认做不到岳将军那样!”
要说王贵心里一点儿刺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当着全军的面,岳飞斩杀了他的亲卫,这是打他的脸,削他的威望!
但是,他和岳飞出生入死,那么多年的情分,岂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