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窝里捂着，注意力倒是转移了，可也把自己憋坏了。
终于，在感觉自己快要憋死的时候，不得不探出脑袋，深深呼吸了几口，然后转头看向小鱼，却发现，小鱼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吵醒你了？”李方休有点尴尬。
“没有，我睡不着。”小鱼语气有点不好意思。
李方休也有点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说道：“我也有点睡不着。”
“那我们聊会儿天吧，聊困了再睡。”
“好啊，聊什么？”
“随便聊呗。”
李方休挠挠头，突然却不知道该聊什么了，好像什么都可以聊，又好像聊什么都没啥意思：“突然不知道该聊啥了。”
小鱼也闷了好一会儿，低着眼帘，似乎纠结了好久，这才开口说道：“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正纠结的李方休听到小鱼开口，语气还挺认真，马上也认真了一些，侧身面对小鱼躺着说道：“你问吧。”
“你为什么愿意花三十万那么多钱给我爹，换，换我。”说到换自己，小鱼有点难以启齿，声音细不可闻。
“魏爹答应的，不是我，魏爹做主。”提起荒唐的往事，李方休也有点汗颜。
“那也是你的钱，我记得魏叔叔说取的你自己的钱。”
“我听魏爹的啊，我的事儿一般都是魏爹拿主意。”
“那你也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的，你那时候怎么想的呢？”小鱼看着李方休，目光清亮，又接着说道：“没关系，你那时候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不会不高兴的，我只是想听真话。”
李方休想了下，起身靠在了床头，一边仔细回想，一边说道：“其实那时候，我自己是没什么主意的，我只知道我犯错了，伤害了你，犯错就要赔偿，最初和魏爹去你家是准备赔些钱，弥补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花钱带你回家了。
魏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要说怎么想的，也就是感觉挺对不起你的，我那时候虽然很浑，但并不想祸害其他人，尤其你这种专心学习的学生。”
“可是三十万也太多了，魏叔叔为什么会答应呢？”
“三十万多不多，我那时候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李方休枕着双手靠在床头，眼睛看向天花板，说道：“其实按我现在的想法，魏爹之所以一口答应，大概有几个原因。
首先呢，魏爹应该是想让你在学习上帮我，毕竟他一直想让我考个好大学，找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然后就是看准你了，想让我和你多相处相处，看能不能走到一起。这我也是后来才确定的，因为那时候把我们早恋的事情告诉魏爹，他一点都不惊讶，还说不早恋害怕我将来追不到你。”
“啊？你怎么什么都跟魏叔叔说啊！”听闻李方休已经跟魏国忠坦白了，小鱼小脸都白了一下，一想到自己平时还在魏叔叔面前装作和李方休只是同学关系的样子，就感觉自己太丢脸了。
“不说也没办法啊，老家伙几十年老警察，眼睛毒着呢，就咱俩这点小动作，也就能骗骗姐姐，想骗魏爹，不可能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还不如早点坦白。”李方休耸耸肩，实话实说，他可没信心在魏爹面前演戏。
听到李方休这么说，小鱼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魏叔叔说什么了啊？”
“没说啥啊，就说知道了，说怕我不早点就追不到你，然后警告我注意分寸，就把电话挂了。”
小鱼嘤咛一声，把脸埋在被子里，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这之后回去，怎么面对魏叔叔啊。扭捏了一会儿还是说道：“那给我爹三十万也太多了，他凭什么要那么多，他除了嫌弃我，都不管我。”
李方休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你在意的点就不对，三十万是你爹说出来的，又在魏爹的承受范围之内，所以就答应了。
而如果去纠结这个数字，无非就是我和魏爹少花几万块钱，你爹少拿几万块钱的事情，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真的魏爹和你爹在桌上为了几万块钱讨价还价，那么，你如何自处？你会怎么样？”
小鱼愣住了，随即小脸煞白，没有说话，黑暗中，泪珠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
李方休没有察觉，接着说道：“还有，我觉得魏爹愿意给三十万，也是魏爹觉得这些钱能让你爹安生两年，毕竟你现在未成年，住在咱家，名不正言不顺，你爹要是闹起来，很麻烦。
但只要撑过这两年，你十八岁了，就不用理他了，他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无所谓了。
再之后，我们上大学出去之后，几年不回来，他想闹都找不到谁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