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秋看看阿敏。
阿敏即刻意会,等到那两人的背影消失,从侧边的墙头爬进去,打开了侧门的门闩。
房并没有留谁值守,她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批木材。
沈之秋上手摸了很久,仔仔细细地观察,思索片刻跟阿敏说:“你试试将木材劈开。”
木材沉甸甸的,应当特别费力,动手的阿敏却有点吃惊,“比奴婢想象中容易得多,总不会是空心的吧?”
沈之秋再仔细地观察,指尖刮起渣子似的木屑,蓦地冷笑一声,“和空心的差别也不大了——被虫蛀过的,表面上完好,实际内里已经不能用了。”
“既然是这种木头,想必防水的桐油也是很劣质的。”
十年二十年,兴许没问题。
但再往后,谁也说不准。
好比一把悬在脑袋上的刀。
若是重要的结构断裂,整个轰然倒塌,身处其中的一个都跑不掉。
到那时想再追究,只能怪罪沈之秋了,怎么都说不清的。
阿敏显然亦想到这层,咬牙切齿,“沈钊竟然这么坑害小姐!真是黑心种子!”
沈之秋沉声,“我给的报酬都是明面上的定数,沈钊想大捞一笔,就只能在原材料上耍心眼。”
拿着原来的银子,买回一堆烂货,余下的差价就是沈钊的利润。
“小姐,这下有了证据,咱们去找二房要个说法!”
板上钉钉的事实,这回二房总推脱不掉吧?
沈之秋想了想,勾起唇角,“未免太便宜沈钊了,我要的不仅仅是个说法,还要把沈钊彻底踢出局。”
她附在阿敏耳边低语一阵。
阿敏眉开眼笑,握拳道:“真是好计谋,左右小姐病着,谁也赖不到小姐的头上。”
沈之秋弹弹指甲,“就按我说的去办吧。”
转过天来,几封沈家名义的帖子就递了出去,美其名曰请一些德高望重的京城家族长辈来指点。
沈之秋病还没好完,干脆把展示的机会全权交给沈钊。
——就怕沈钊不上当呢。
沈之秋落在最后,悠闲地听着沈钊人模狗样地和那些人交谈。
然后,一群人走到学堂前,都忍不住称赞高挑的门头。
其中一位长辈对建筑也略有研究,捋着胡须脸脸点头,“四面开阔,光线极好,水流依傍,还愁读不出一个功名来?”
沈钊得意洋洋,“的确,要的就是步步高升的好意。”
因为全是沈钊开口,他们自然而然以为都是沈钊的想法。
“若不是真费心,做不出来这些,沈钊少爷也当仁不让啊。”
“从前看沈钊少爷不动声色的,原来沈家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这族学挑不出毛病,有机会的话,还请沈钊少爷不要拒绝我家孩儿来求学啊。”
沈钊什么时候被这么多人夸过?
越加忘了自己是谁了。
“诸位长辈要不也进去里面转转?”
沈钊随口邀请,默然许久的沈之秋道:“还是算了吧,终究没有完工,还是有些危险。”
沈之秋的话不无道理。
沈钊也不强求,领着所有人要离开。
花团锦簇,烈火烹油之势,铺垫得差不多了。
沈之秋不动声色的比了个手势。
于是,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咔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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