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逐渐变暗,密布的乌云重重地压了下来,随之而来的闪电划破天际。
踏进府邸的苏洪城瞧着这骤然变化的天气,感觉沉闷至极,抬脚朝柳氏院子走去。
还没进门,便听的屋内七嘴八舌似是争吵一般。
坐在主位上的柳氏眯着眼,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静静听着苏婵儿及婆子们讨论铺子的事儿。
“娘,又出了什么事儿?”苏洪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让人将取来了帕子洗了把脸。
此时,柳氏缓缓睁眼,脸色阴沉地拍案而起。
“咱们安插在商铺里的人都被沈之秋揪了出来,本来还想依仗红利敛财,现下全泡汤了!”
嘶……
“真是活见鬼了!”柳氏忍不住啐骂。
即使嘴上这样说着,但柳氏却不敢生出让苏洪城休了她的心思。
毕竟现在沈家是皇帝面前的香饽饽。
“娘,你先别恼。只要沈之秋一日是苏家儿媳,那她就必须得肩负起来持家的责任,若侯府真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她还占着钱财不肯帮我们渡过难关,恐怕脊梁骨都要被外人戳烂。”
苏洪城这话倒是点醒了柳氏,既然她会用舆论来压制人,那他们又何尝不能?
俗话说,出嫁从夫,既然进了苏家的门,那么便要有难同当。
若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作为侯府夫人,她要是眼睁睁看着他们缺衣少食,那恐怕就说不过去了吧?
柳氏细想了会儿,胸口攒着的那口气消散了不少。
她抬手招来婆子去端了几碗绿豆汤,给苏氏兄妹俩降降火气。
苏婵儿心不在焉地想着宋秀才科举的事,一时间没接稳婆子递过来的碗。
哐当!
汤汁四溅,新做的湛蓝翠烟衫裙湿了一大片。
柳氏皱眉瞪了眼,不悦道:“今儿个是怎的了?”
又突然想起苏婵儿是为了去房去银子才发现沈之秋将所有东西都搬空了,忍不住追问,“对了,你去房取银子要做什么?平日里的份例钱还不够用么?”
苏婵儿朱唇微张,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事儿,我就是想做几件新衣裳。”
她向来不擅长撒谎,一眼便被柳氏洞穿。
“数着日子,科举也要到了。莫不是想从家中取银子给那秀才?”
苏婵儿没回应,柳氏放下碗盏,摇了摇头,“荒唐!侯府千金倒贴穷酸秀才?”
“娘,你不能这样说他!”
原本消散一半儿的气,又被这苏婵儿激了起来,“你们兄妹俩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还有你!”她突然指向苏洪城,“自此你把那芸娘接回府里,沈之秋便开始各种在府里作妖,想必她做的这一件件事也是为了磋磨你,谁让你要宠那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