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且说,朕和诸位大臣听着。”顾琅坐直了身子,沉声说道。
“前段时间,樊太师大寿,臣前去参加。在宴会上,太师同臣说任廷盛党羽一案应再次彻查,臣本觉得此案已经水落石出没什么好查,但碍于太师的提醒,臣再次翻阅卷宗,竟然发现任廷盛一案有逼供的嫌疑。”
“且......九王爷所判有罪之人,竟是当年在河西反对过其改革的人,王爷的判案是公报私仇还有真的铁面无私?对了,臣还有一事不明......”
宋举顿了顿,转身看向顾炫琛,“当年王爷上奏说是想赈银帮助贫困学子进京赶考,皇上允了。可臣却越想越奇怪,这样一来出身河西的考生不就越来越多,那么朝堂便会被河西考生塞满。”
“虽说臣也是王爷此举的受利者,但仔细想想觉得奇怪,王爷究竟是真的惜才,还是想要利用科举这条路来豢养朝臣,结党营私?”
“打击任廷盛党羽,也就铲除了对河西籍朝臣的威胁,让他们更能扎根于朝堂,为王爷办事。是么?九王爷。”
他一连串珠炮似的话语,句句直戳要害,让人毫无还击之力。
顾琅眉头紧皱,也等着顾炫琛的回应。
顾炫琛眉眼沉沉。
“皇上,臣断案向来都是依照章法办事。”
“章法?”樊太师仰笑不止,“王爷,你的野心太明显了。奏请皇上断党羽一案,明面上为皇上分忧,实际上不过是担心刑部的人查出端倪,危及到河西籍朝官以及您的真正利益罢了。”
这话几乎是将在场的河西籍朝臣钉在了耻辱柱上。
顾炫琛面色不改,侧眸看他,“樊太师几年没上朝了?为何您这一上朝便揪着本王的事情不放,是不是觉得当初令郎一案,本王判重了?”
“你!”樊太师被戳中心事,但又不愿承认,气的浑身颤抖。
“一派胡言,我不过是担心皇上一直被你蒙在鼓中罢了。若我还一直隐在府中,恐怕有朝一日出来,这朝纲都得更换了。”
“放肆!”顾琅猛地拍案而起,疾步下了台阶,走至众人面前,“难不成你们的意思是,皇兄有意想要壮大势力,来夺我的位置么?”
他的话语直白有力,听得众人面面相觑。
顾炫琛缓缓抬头,看向他,眼神澄澈而真诚,“皇上,你我乃一母同胞,我又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顾琅闻言,颇有几分动容。
就在这时,樊太师立即进言,“皇上,就算是手足兄弟又如何?您可别忘了邻国宁朝的康王造反事件!”
宁朝的康王与皇帝也乃一母同胞,但康王利用私养的臣武将逼宫,最后斩杀皇帝于金銮殿前,一改朝纲。
但那是皇帝将康王家属亲眷全部坑杀在先,他才不得不反。
顾琅死死地握着双拳,额角青筋毕现,看得出来是真的动怒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缓缓走至顾炫琛身边,低声问了句,“皇兄,你也会么?”
顾炫琛喟叹道,“还请皇上给臣一个辩驳的机会。”
“可。”
“还请皇上看看此物。”顾炫琛从袖中取出一物。
顾琅狐疑地将东西接过,垂眸阅视,身形不住地颤抖着。
“臣当年在先帝前立过血誓,此生定拥护吾弟稳坐皇位,若有他心,甘愿自戕!”
顾炫琛猛地提高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