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平常的日子,他可以去永平巷陪陪那个女人,与她一块说说话。
可大婚那日呢。
身为新郎的他,要一整日待在东宫,等待太子妃迎进门,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喝合卺酒,同床共枕。
太子一想到这里,眼底便凝结了一片寒冰!
谢昭察觉的太子的变化,他眼底闪过一丝流光,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这大婚都还没到呢,光听听,太子就如此难掩对婚事的冷淡和抗拒,真不知道大婚当日,他送了太子大礼之后,太子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喜表现。
谢昭哼着欢快的小调走了。
四下的宫人都退了出去,靖安侯才问道:“太子殿下不喜这门婚事?”
太子心一紧,他差点忘了,他这个舅舅可是十分敏锐,若是被他知道黛菱的存在,黛菱的性命就危险了!
太子喝了口茶,压住心底那一点慌乱,面色淡然道:“礼部尚的门庭是不错,可比起相府,还是差了许多。”
靖安侯懂了,这是不满太子妃的母家势力。
“舅舅知道你不满意礼部尚家的势力,但皇帝赐婚,你装也装出来。皇上一直忌惮靖安侯府与东宫,不停地借机削弱东宫的势力,我们现在是有一个能用的,都不能轻易放过。”
靖安侯看着芝兰玉树的太子,叹气,“礼部尚是比不得兵部吏部,但好歹也是个尚大人,三品官员,别看没什么大用,谁知道什么时候,它会帮上我们大忙。你暂时委屈一下,等太子妃进门后,生了皇嫡长孙,舅舅再给你找几个貌美乖巧的侍妾。”
忍,又是忍!
太子握着茶杯的力度忍不住用力,“舅舅,沈家,我们真不管了?”
靖安侯语气冷漠,“叛国之罪,怎么管?”
“再者,皇帝忌惮沈家,难道你就不担心嘛?若继续留着沈家,等你继位,再想处置,又得费好一番功夫,不如趁此机会,将沈家这个不安稳的刺除掉,沈家人没了,他手底下的兵,可就得换一个主子了,太子,这可是你抓住兵权的大好机会啊!”
太子沉思了片刻,微微颔首,“东宫禁足不得出,无能为力,沈家好歹之前一直为东宫出过不少力,沈家人死后,孤会让人为他们收敛尸骨,好生安葬的。”
靖安侯十分满意,“那臣便先告辞了。”
太子等靖安侯走后,脸色瞬间冷了许多,招来李福,吩咐道:“去房将母后的那对红宝石金凤珍珠步摇,送到永平巷去。”
李福听得暗暗咋舌。
那对步摇,是先帝当年娶妻时,亲自为他的发妻打造的!先帝与其妻恩爱非常,只可惜昭贤德皇后身体不好,为先帝生下孝太子后就离开了人世。
先帝悲痛欲绝,夜夜握着那对步摇入睡,以求得与昭贤德皇后与他梦中相见。
后来当今圣上博得先帝青眼,就是因为当今对先皇后的情意,让先帝看到了他与昭贤德皇后的影子。
于是,在先皇后成为太子妃时,先帝将那对步摇亲赐给了先皇后,这也就为当今坐上皇位安了定心丸。
可如今,太子要将这对步摇,送给一个外室……
李福不敢多想,连忙奉命去办。
谢昭得知这个消息后,好一番无言沉默后,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一直未找到卫娇织屋里那件邪物,会不会是被她送到了那个黛菱的地方。
毕竟,之前卫娇织名声不好,整个京城的小姐都无人愿与她结交,唯有一个黛菱不同。
她与卫娇织好到了,愿帮她向太子求助,解救顾诏。
谢昭指尖漫不经心地点着桌面,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