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容摇头:“你不知道,我来自晟国。晟国皇帝是个疯子,从登位起大肆征战。国中无人耕种,土地早荒了。他以战养战,所过之处无人生还。他不允许反对的声音,有则杀。”
臣被杀得七七八八,只剩她张家苦苦支撑。可那个疯子并没打算放过张家,先抓走她以药物毁掉祭司力量。
被折磨那段时间,张问容无数次以为自己活不下去。
当怀霖救出她,有些事已到无法调停的地步。疯子变得更疯,下旨接她进宫为妃。
张家沉默。张问容记得念圣旨那天,祖父、爹爹、兄长、弟弟无一人领旨谢恩。他们好似没听见官员的宣旨,一动不动笔挺跪在地上。
最后是她接过圣旨,叩谢圣恩。
那一刻,张问容下定决心。
用自己保住张家。
可没想到,最听话的弟弟和怀霖联手下药,送她离开。
原来在她下决心的时刻,张家也做出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张问容跪在御房,吐露一切。
她泪流满面:“求陛下放我离开。”
朱青鸿手撑下颚,并未回应。
妖魔遍地,舍弃耕种,以战养战,简直自寻死路。
军队再强,也是由一个一个人组成。人,活着需要食物和水。
周围有资源时,以战养战固然能尝到甜头。当资源掠尽呢?妖魔不能吃,那么多人吃什么?
吃人,还是饿死?
“暂时不行。”朱青鸿起身,“朕想会会他。看看他是否三头六臂。”
“陛下。”张问容摇头,“他看见贵国稻谷满仓,百姓富足,必然起掠夺之心。陛下三思。不可因我,为百姓招来杀身之祸。我已连累许多人,万万不能再牵连你们。”
朱青鸿不愿再说,轻抬手。卫婉上前扶张问容,把人带下去好好安抚。
不多时,方又安发来通话:“陛下,晟国皇帝要求面见。”
“带他过来。”朱青鸿唇角轻扬,“随便他带多少人马。朕不放在眼里。”
“是。”挂掉通话,方又安看向对面阴鸷的男人。
晟国皇帝,风寒。
“陛下同意见你。请吧。”方又安侧身让开道路。
风寒冷笑一声,大踏步上前。
后面的侍卫跟上,方又安没拦。回到天阳城,准备好马车他们继续出发。
从天阳城走走停停七八天经过迎灵城,到天崇城。一路上,风寒看到成片成片绿油油的稻田眼神火热。
对方毫不掩饰,方又安岂能没看见。他心头不屑,不知最后谁打谁。
抵达那天,朱青鸿并未马上接见,而是晾上两三日。
此间,他们逛遍整座城。
粮食,源源不断的粮食。风寒以及随行的侍卫,发自内心笑了。
接见风寒当天,朱青鸿对着菜单努力选不好吃的。然而被她收录,必然是美食。
最后选几道最普通的招待。小院中,卫婉和张问容、方又安陪同。
“请。”朱青鸿含笑落座,“不知你喜欢吃什么,随意选了几道菜。”
风寒坐下,先倒杯酒饮尽。邪魅一笑,他朝张问容勾勾手指:“过来。”
张问容不想过去,更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正在她准备迈出步伐时,朱青鸿开口:“而今她是云鸿王朝的官员。晟国皇帝对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吗?”
心中讶异,张问容不知自己何时成了云鸿王朝的官员。
风寒抬眼瞧朱青鸿:“张问容乃本皇的妃子。你扣押不放,难不成想两国开战?就你那点兵力,有胜算吗?”
“今日朕若把朝中官员交出去,岂非懦弱无能。”朱青鸿斟酒,“所以,朕不放。”
风寒眼神一厉,重重放下酒杯:“女人果然感情用事。你可知不放的后果?”
“什么后果?”朱青鸿不以为意,“女人感情用事。你身为一国之君,为一个女人大动干戈,又算什么?朕明确告诉你,在云鸿王朝境内。谁也别想带走她。”
“既然谈不拢,便不用再谈。”风寒露出嗜血的笑,“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朕等着。”朱青鸿抬手,“慢走不送。方又安,看着他们出镜。”
“是。”方又安做出请的姿势。
风寒气得够呛,狠狠刨一眼朱青鸿,又瞥一眼张问容带人转身离开。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张问容方松一口气。
卫婉掩唇轻笑,有什么好怕的。
“为何非要挑起战争?”张问容眼神复杂看向朱青鸿,“能不能不战?”
朱青鸿淡定自斟自饮:“不能。他看中我国的粮食,朕亦有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