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就要你偿命!!”
阿牛发了疯似地发力,蝶蝶顿觉得颈上发紧,说不上来的难受,眉心紧蹙,她连忙想扯开他的手,奈何双方力量悬殊太大,她压根就无法撼动他分毫。
“冷静点阿牛!!”上来劝阻的人越来越多。
见蝶蝶已经被掐得面色发紫,连一丝哀嚎都难以发出,所有人都是又惊又恐,生怕阿牛再弄出一条人命来。
且不说蝶蝶到底该不该死,就算她真的罪有应得,大家也没法做到亲眼见证这个行凶经过而内心毫无波澜,这对于现场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场残酷的折磨。
最后阿牛还是被众人合力拉开了,但他见蝶蝶始终没有断气昏厥,心中顿时怒意腾升,便顶着众人的万般阻挠在暗中铆足了劲,赶在双手被掰离她脖颈的瞬间,对准她的腹部踢出了狠狠一脚!
“噗……!”
蝶蝶被踢倒在三步开外,狼狈地趴在了地上,再抬头时,忽觉嘴角上滑落一道湿润,她起初以为是雨水,伸手摸了摸,却见指尖上染了一抹殷红,顿时茫然又无措。
腹部源源不断地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像是不知名的某种力量,沉重而压抑,逐渐扩散至四肢百骸,令她再难以起身。
她不想一直趴在这脏兮兮的地上,便想寻人帮帮忙拉一下自己,可艰难地抬头看了一圈,只有那个跪在地上呆滞流泪的男孩离得最近。
像是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颤颤巍巍地向那个男孩伸出手去——
“小贵!”
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个跪在地上不停哭泣的女人忽然转头将男孩紧紧抱住,像是生怕他被抢走了一般,目光紧惕而痛恨地盯住蝶蝶:
“你还想做什么!!”
蝶蝶被她的惊叫吓得晃了晃神,再开口时,声音却有些疑惑:“小贵?”
“你也叫小贵?”
她无神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讷讷道:“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叫小贵。”
似乎是两人相同的名字给了她莫名的亲切感,她盯着那男孩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殷切,勉强笑笑之后,竟是问出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话来:
“他叫万小贵,你认不认识他?”
一句话,让万小贵本就苍凉的脸变得更加煞白:“你……”
“你疯了!”柳慧率先痛骂出声。
“疯?”蝶蝶蹙眉偏了偏头,似乎不大理解。
“报应!这就是她的报应!”阿牛在一旁激动大喊,雨声混着他的咆哮声贯穿全场。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皆是满脸惊异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蝶蝶,本来还有几个人想去扶她来着,可听完这话顿时就生了退缩之意,转而与身旁的人互相猜测起来。
“你怎么对得起我……”
这时,一直强压悲痛的万小贵再也无法忍受,猛然抬起雨水掺着泪水横飞的脸,终于放声大哭:“你怎么对得起我!!”
他崩溃地重复着这句话,难以接受的质问蝶蝶,字字哽咽不已:“你不是说过,有你在,这里永远都不会有坏事发生吗?”
“你骗我!!”
胸口压抑得连呼吸都使不上力,他死死攥着胸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衣襟,绝望又悲愤地哭着质问蝶蝶:“你为什么骗我!?”
“你把我爹还回来——!还回来——!”
万小贵哭得撕心裂肺,柳慧亦是心疼地将儿子抱得更紧,母子俩相依相偎痛哭流涕,场面一时悲痛不已。
然见二人伤心至此,蝶蝶也只是微微皱眉,虽因他们当下的悲痛而心生不忍,却像是这件事根本与她毫无关系、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只是看对方伤心难过,才跟着一起难过一下罢了。
“看这个样子,她估计也被妖怪迷住心窍了。”人群中忽有一道声音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