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一手持剑背在身后,一手拈着一把不知名的野花,静静地立在她前方,语气颇为意外。
“叶诚?”她坐在地上眨了眨眼:“你、你在这里……”目光下移,看见了他手里的花,当即讷讷道:“做什么?”
利落地将落生收回腰间剑鞘,他上前几步向她伸出手,如实说道:“许久没练剑了,出来练两招。”
将人稳稳扶起,他顺手拿掉了落在她头顶的树叶,方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温声问道:“怎么跑出来了?”
一路狂奔过来害她喘得不行,偏这会儿又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大口大口喘气,她憋得满脸通红,结巴道:“我、我还以为你,你……”
你你你了半天,她几度欲言又止,最后都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算了,说了只会显得自己小人之心,还是不说为好。
她本想就此打住,偏偏叶诚这会儿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见她这副模样,竟勾起唇角揶揄起她来:“还以为我跑了?”
她被猜中了心思,顿觉窘迫不已,却因一时找不到比这更好听的说辞,只好破罐子破摔,顺着他的话解释道:“那谁让你一声不吭就拿着剑走了嘛。”
低头看着自己被沿途泥土染黑了的鞋尖,她毫无气势地为自己开脱道:“我会这么想也很正常啊!”
叶诚嘴角微扬,只觉得眼前这颗小石头实在可爱,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她这颗不太精明的小脑袋,方开口安抚道:“放心,在事情没了结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事情了结?”蝶蝶疑惑:“什么事情?”
他晃了晃手里的花,神色自若道“你不是让我教你种花吗?我方才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
听到种花,蝶蝶立马来了精神:“什么办法?”
“你亲自去跟那位花公子学。”
“就这?”蝶蝶默默在心里呐喊:“他要是肯理我,你看我不跟他学到死!”
“不过,是以阿蝶的身份去学。”
他继续为她出谋划策:“那位花公子对你印象不错,你大可以去问问,用阿蝶的身份待在他身边,是不会被识破的。”
“可要这么做的话……”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岂不是在骗人?”
“这确实是在撒谎。”叶诚点头。
“但,很多时候,为了成全我们自己和别人,是有必要用到一些善意的谎言的。”
他耐心同她解释道:“出于善意而编织的谎言重点不在于我们是否欺骗了对方,而是这样做是否会让对方心里能好受一些,不至于因接受不了现实而大喜大悲,伤身伤心,伤人伤己。”
“既然你害怕他们因讨厌你而伤害你,而他们一时也不会突然改变想法接纳你,那么这就是个有必要瞒一瞒的情况,对你和对大家都好。”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不过,如果不是非常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依旧是不能轻易欺骗别人的。”
蝶蝶迅速消化了一下这些话,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她确实是不适合再以真面目见那些人了。
既然那些人不想看见她,那么小小地用一下另一副面貌去取得自己想要的一切,貌似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