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低沉而清晰的女声响起,打断了叶诚沉浸其中的回忆,他想应是蝶蝶回来了。
自然地挂起礼貌地笑,他正想对她道谢,一抬头,笑容却硬生生凝固在脸上。
少女没有直接进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将手里的拼命保护带回来的药材亮给他看,才勉力地笑了起来。
头发散乱,额角淤青,半个身子都沾满了灰尘,眼底也透露着疲惫,却还以为只要自己是笑着的,这一身狼狈的伤痕就不会被别人发现。
见状,叶诚准备道谢的话顿时哽在喉间,难以置信地判审视着眼前这人,真的是刚才还一脸天真地问自己能不能教她种花的姑娘?
半个时辰之前,她还是干干净净的模样,如今只是去帮他买了一趟药,竟然会惹上如此狼狈的伤势。
“发生什么事了!?”他焦急地站起来大步朝她走去,完全顾不上身体依旧疼痛。
“没什么,我不小心摔的。”少女不愿再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忙扯开话题道:“赶紧吃药吧,你刚才都吐血了。”
她额角的淤青实在令人不忍直视,他伸出手去,却不敢触碰,当即蹙眉道:“你这模样才像是须得马上用药的。”
“没有药了,”她将药材尽数塞进他怀里,无所谓般道:“我只买了这点,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这怎么行?你的伤势……”
“反正又没什么感觉。”
“可是……!”
“哎呀!啰不啰嗦?”
他本想反驳,谁知话还没说完,她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并决断道:“我说不用就不用。”
他愣了愣,又继续道:“我想说,如果只是一些皮外伤的话,我可以……”
“好了!”她忽然提高了声音: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痛不痛要不要吃药?都说了药是给你的,乖乖吃了不就行了吗!?”
不知怎的,她刚才只觉得心里突然就烧起了一团火,一定要发泄一下才顺气。
等发泄完,她才想起,这种一激动起来就会忍不住恶言伤人的情绪,应该就是生气了。
这也是从凡人那里学到的。
可这些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惹恼她的并不是叶诚,而这个到目前为止都从未欺负过她的人,却无辜地被她骂了一顿。
似乎是觉得过意不去,她放缓了语气,声音闷闷地,像是堵着一口气,扭捏道:
“我又不痛,这点伤也没有到要吐血的程度,你不用管我怎么样,把你自己养好了就行。”
叶城也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心想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不小心摔成这样,找不到人责怪,便有些生闷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趟终究是自己让她去的,自己也应该担些责任,便关心地问她:“疼得厉害吗?”
不知为何,他不问还好,一问起来,蝶蝶便觉得胸膛内好像真真实实地堵上了一口气,全都涌至喉间发着酸苦的味道,哽得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见她如此,他便不再多问,而是伸出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低声念起口诀来,嗓音清朗悦耳:
“天地我行,万物我掌,百病速去,百痛并消。”
他的掌心随着咒语的逐渐完整而凝聚起一股温暖的气息,在蝶蝶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源源不断地驱散着她身上残余的疼痛,一点一点将骇人的伤势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