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H市的一个家属大院,一排的梧桐树立在道路两边,枝头挂门了白雪,就像是绿叶穿上了雪白的棉袄,每一栋楼都只有三层,放眼望去,每一个门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一栋楼,213的门后,严家正在进行新年来的第一场吵架。
严父看着自己不听话的女儿,用手一拍桌子:“你申请去当下乡支教老师问过我吗?我连工作都给你找好了,你就给我去那穷乡僻壤的地方。”
一个长相昳丽,头发只到耳边的女孩仰起头,不服气的回怼自己的父亲:“我一个大学生去当小职员,那我还不如下乡呢,反正我已经报名了,要是不去,市里就会来人。”
严父看着自己无理取闹的女儿,气的用手颤颤巍巍指着她的鼻子,脑袋一是空白:“严丽,你……你个逆子!”
虽然有些害怕自己的父亲,但是内心不知从何而起的勇气,鼓励她说出来:“你在这个岗位都待来多少年了,还只是一个副科长,你难道要我和你一样,一辈子没出息吗?”
“啪!”巴掌打脸的声音在严丽说完这就话响了起来,是的,严丽被打巴掌了。
严母在一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神充满着惊恐和一丝心疼,自己
的女儿可是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从小长得好看,所以都是众星捧月一样,别人哄着她,宠着她,何尝被打过巴掌。
严丽捂着自己的脸,眼眶红了,眼里迅速积聚眼泪,没想到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竟然动手打了自己:“爸……,你打我,你从来没打过我的。”
“你怎么能这样?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反应过来的严母迅速抱住自己的女儿,指责严父刚刚过失的举动。
严父知道刚刚那一巴掌用了自己的全力,但是他怎么可能在两个女人面前示弱:“孩子?孩子会不经过父母的同意就任意妄为,还口无遮拦?”
“你爱去不去,老子从小给你吃好的穿好的,到头还来还嫌弃老子起来了。”
“我讨厌你!我恨你!我再也不会来了!”严丽声嘶力竭地吼出来,就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任凭严母在后面如何呼喊。
严父就站在客厅里,握紧刚刚扇过女儿的手,纵使心中万分的悔恨,但这一巴掌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在家属大院的后面小山坡,严丽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身体还在不停地抽动着,即使已经冷的牙齿在不停的颤抖,她也仍然不愿意回去。
突然一声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响起来,她警惕的抬起头,看到面前那个人是自己认识的,就放松了下来。
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强装镇定,若无其事的问:“你怎么来了?”
来的那个人,身材很高大,并且很魁梧,如果出去外面,可能大家都会觉得他不像一个好人,他就是严丽的青梅竹马——廖敏杰。
他随之坐在严丽的旁边,“你爸来我家了,说了你要下乡当支教,问能不能取消名额。”
严丽冷笑一声,讥讽道:“哼,何必呢,他难道不知道名单一旦报上去就取消不了吗?”
廖敏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心底里对她无限的心疼,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狠,从小就没吃过苦,去乡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看到严丽脸上有一个硕大的巴掌印,立马伸出手捂住她的脸,焦急的问:“谁打你了,跟我说,我去给你报仇。”
“还能有谁,这片敢打我的还没出生,还不是他!”邓心兰嫌恶地甩开他的手,生气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还问是谁,怎么这么笨。
廖敏杰一听,有再多的怒气也发不出来,只敢柔声柔气的安慰她:“叔叔也是为了你好,下乡真的很苦的。不过你既然了名,也只能接受
事实了。”
严丽看他嘴巴里吐不出自己喜欢的话,更加生气的瞪着他,突然心里一个大胆的想法升起来。
用手轻轻拂去眼角的泪水,抽噎一下,努力想要扬起唇角,眼眶却止不住的红了起来,边抽泣边装柔弱地说。
“那我都报名了,不能不去呀。想到以后可能就回不来了,我……呜呜呜。”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喷涌出来。
廖敏杰想伸手抱住她,但是严丽严正声明过不允许,他只能在一旁着急,一急了就说:“那我去陪你,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严丽挡着自己的脸,嘴角一弯,鱼儿上钩了,便假模假样的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廖敏杰。
“可……可是叔叔阿姨不会同意的,到时候还会说……我我拖累了你。”
廖敏杰竖着三只手指,向天发誓:“他们已经管不了我了,而且我一定不会牵连到你的。”
严丽很满意,便用自己的一只手牵住廖敏杰的手,假装天真的笑起来,“谢谢敏杰,也就你对我这么好了。”
廖敏杰就这样沉醉在了严丽为他编制的美好画面里,丝毫也没有为待会儿来自父母的阻挠担心。
“什么!你要去下乡当基层干部!你
开什么玩笑?”一声怒喝从一个院子里传出来。
“对,我要去基层,我现在长大了,我能够决定自己的未来。”廖敏杰挺直自己的身子,丝毫也不怕来自自己父亲的威慑。
“是不是严丽她怂恿你的,是不是她!”廖母一听就觉得不对,自己的好大儿怎么突然要去基层。
“哎呀,我身边的人都去了基层,就我一个还在城里鬼混着。”廖敏杰想了一个理由,就是和别人比较。
廖父实在想不明白儿子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去基层:“别人?别人有你这样的爹吗,你需要去基层吗,我这边随便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不好吗?”
廖敏杰大叫一声,便怒吼:“我说了要去就要去,我不管!”
“砰”的一声,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不肯出来,以往都是这样来让父母妥协的。
廖父廖母对视,都对自己的儿子感到很无奈,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一招。
小时候因为也是儿子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结果不小心打到了煤油灯,廖敏杰差点被火给烧死,后来还是被严丽给发现了,才挽回了他的性命。
所以每次一摔门,他们夫妻俩都会想起那一天,自己差点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所以一直都很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