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症病房里,我们见到了形容枯槁的老太太,因为食道癌的折磨,老太太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但她的意识还很清楚,拉着唐雪的手问,你哥哥呢?
唐雪说我哥出去办点事,短期内回不来了,暂时由我来照顾你吧。
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就没力气了,只能反复不断地说你哥是个好人,说着说着就流下两道浑浊的眼泪。
看完老太太,刚出了病房,唐雪就接到了水哥的电话,说是查到三虎的位置了。
“好,在钟楼下面等我。”唐雪说。
钟楼是东街的标志建筑之一,我们在钟楼下面见到了水哥和唐风的几个兄弟,他们都穿着和唐风同款的黑色风衣。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要办事的时候才会穿上这种衣裳,一来方便隐匿身份,二来防止血污溅到身上。
在东街,除了唐风的人,其他人都不敢穿这种衣服。
现在,唐雪也穿上了这样的衣裳。
水哥告诉唐雪,自从唐风传出消息要你接任东街老大的位子后,三虎就已经失踪了,经过不懈的打听,得知他在一间赌场里呆了几天几夜,已经输掉几万块了。
三虎本身并没什么钱,那他输的就只能是公款了。
唐风他们这伙并没什么买卖,只靠收取东街各个场子的月钱,跟我们在学校收保护费的道理差不多。
但他们跟我们又不同,因为他们是强制性的,毕竟他们就靠这点钱维持着各自的生计,还留着一部分以防不时之需。
水哥神色复杂地说:“风哥不反对赌钱,但他立过规矩,谁要是把急救的钱输了,代价就是砍掉一只手。
他晃了晃自己那只断手:“比如说我,当初我把给我妈做手术费给输了,风哥气的砍掉了我的一只手,但我从来都没记恨过风哥,是风哥把我我从悬崖拉回来的。”
我默默的听完,说真的
,唐风还真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水哥接着说:“在我们这帮人里,除了祥子和大牛外,最效忠风哥的就是三虎了,否则风哥也不会让他管账,他能做出这样的事,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最好还是问问清楚,或许三虎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我知道了,咱们去找下三虎吧。”唐雪点点头,语气平淡,眼神却异常凶狠。
我也跟着心里一跳,虽然水哥已经极力在帮三虎说话,但唐雪显然并不准备放过三虎。
想想也是,账房先生在一个团伙里何其重要,吞没公款又是多么严重的罪行。
水哥将我们引到了一个污水横流、臭气终年不散的小巷子里,任何一座外表光鲜的城市之下都有这样的地带存在。
来到一座普通的民居之前,水哥轻轻扣了扣门,里面有人问:“干什么的?”
水哥答:“买面的。”
“我们这不卖面。”
“没有面,那买米也行。”
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切口,也就是暗语,为了防条子用的,切口经常会换,他们也没什么化,所以一般设置的都很简单,而且只有老客户才能知道。
水哥说完,门才开了,一个獐头鼠目的青年讪笑着说:“水哥来了啊?”
水哥往旁边闪了一步,指着唐雪说:“这是唐风的妹妹唐雪,现任的东街老大。”
青年立刻点头哈腰:“雪姐请进。”
水哥拍了他脑瓜子一下:“叫雪老大!”
“是是,雪老大请进。”
唐雪抬步走了进去,我们一帮人跟在后面,后来我才知道,雪姐听起来跟窑姐艺名似的,所以水哥让他改口,在学校他们还雪姐雪姐的叫,看来我回去以后真得让他们改口了。
进了院子,就能听见屋子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了,貌似人还挺多,看来是个隐蔽的赌场,那小青
年又说:“雪老大你等一下,我去叫熊哥出来。”
过一会儿,出来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有四十多来岁,神色恭谨地说:“雪老大、水哥,你们来了!”
说完递过来一个小包,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的是钱。
唐雪一摆手,没接熊哥的钱:“还不到收月钱的时候。”
原来这家赌场也是他们罩的,这下我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挤破头,也想当老大的原因了。
熊哥一愣:“雪老大是来耍耍的?”
唐雪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来找三虎的。”
熊哥立刻点头:“他在,我领你们进去找。”
我们一行人跟着熊哥走进屋子,里面烟雾缭绕的,连我这常抽烟的都受不了,熏得我眼泪都挤出来一点。
我定睛一看,里面有七八张桌子,每张桌前都围了七八个人,正面红耳赤地大喊大叫,他们玩的也都不一样,有玩纸牌的,有玩骰子的,还有推牌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