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他睁开眼睛,俞渐龄已经在院子里到处跑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弟弟吵醒的。
今日是腊月二十八,贴窗花。
俞井何今日没有去芙蓉园,而是留在了家里,陪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剪窗花。
这个工程年后才会开工,工部也得过个安稳的年。
俞渐离洗漱干净走出来,到了正堂后,俞知蕴便将自己的剪子让出来给他,道:“我去再拿些纸来。”
“哥哥,你看爹爹剪的!”俞渐龄拿起几个窗花给俞渐离看。
“又有新花样啦?”俞渐离惊喜地回应。
俞家在这一日,简直就是一场竞技。
无论是俞井何,还是俞渐离,或者俞知蕴,剪窗花都非常厉害,还有各自的风格,甚至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
俞渐龄虽然年幼,手工能力也要强于同龄的孩童。
俞渐离也跟着坐下来,认认真真地剪了几个,都是给俞渐龄拿去玩的。
俞井何在此刻问道:“阿离,你要不要给你的朋友送去几个窗花?”
俞渐离想到陆家应该是不需要,接着回答:“一会儿我去给明知言送去几个,再去给纪……”
说话间,却听到了街道上
疾行的马蹄声。
俞井何的表情也很快严肃下来,跟着朝着外面张望。
虽说俞渐离住的地方不限制骑马,但是很少见马匹这般在居住区疾行的。
他们似乎都发觉了不对,却没有出门,而是留在了家中。
俞知蕴护着俞渐龄,还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在此刻不要喧哗。
不久后,雨澜急匆匆地进了正堂,通报道:“北方匈奴突然攻打入境,纪小将军要出兵了!”
俞渐离一惊,急急追问:“什么情况?”
“今日早晨才接到的速报,匈奴趁春节入侵边境,如今北方已经战乱,大批难民在寒冬里流离失所。纪小将军此刻已进宫面圣,纪家军正在朝城外集合。”
他们听到的马蹄纷乱,恐怕是同住在附近,从家里赶去城外的纪家军将士。
俞渐离放下手中的剪刀,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俞知蕴也听到了动静,站在不远处看着俞渐离,很快听到哥哥说:“知蕴,帮我收拾一些我的厚衣物,我去找我的工具。”
“哥……”俞知蕴显然更担心俞渐离的身体情况,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阻止。
“我已经决定入兵部,这种时候自然不能退缩。”
“可你现在还没有……”还没有正式加入兵部。
“再准备个暖手炉吧,我怕马车上冷。”
俞知蕴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强忍着情绪道:“好。”
雨潺和雨澜似乎都懂了过来,立即去帮俞渐离收拾东西。
真的收拾了,才发现俞渐离的东西真的少得可怜,全部家当也才一个包袱,加上一个工具箱才显得多些。
俞渐离在京里的这段日子,也都是在努力给家里添置东西,很少给自己买什么。
雨澜骑着老马出了门,应该是报信了,不久后昙回派来了一个像样的马车。
马车的车厢有门窗,内部还有一个厚重的帘子,在冬日里也可以抵御寒风。
车身里还有暖炉,以及一个可以歇脚的软榻。
瞧着模样,应该是少夫人或者国公夫人的马车。
俞渐离捧着暖手炉上了马车,昙回还是跟上了马车,劝说道:“俞公子,这次事发突然,您很可以不用去,而且北方寒冷,这冰天雪地的您若是出现什么差池,我们可担待不起。”
俞渐离却不理他的劝说,道:“我们先出发吧,马车肯定没有马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