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杂草丛生,没有园林布置,屋舍倒是修得坚固。
他的父亲原是工部的,在他穿后也教过他一些东西,他有信心将这里整理好。
价格上,他软磨硬泡也只能降到三百四十两银子,这还是房主急需用钱才破例降下来的价格。
他并未立即购买,而是走出去在附近看了看前后街道都有什么铺子,住着些什么人。
又在附近的石阶上静坐,观察左邻右舍性情如何。
如此坐到了傍晚才回了国子监。
他在床铺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思前想后,确
实喜欢这个小院。
鬼使神差地,他起身到了小窗边敲了敲窗,也不知纪砚白在不在。
等了片刻,纪砚白才打开了小窗,低声问:“怎么?”
“还好你在国子监,有打扰到你吗?”
“无妨。”纪砚白回国公府就会挨骂,还不如留在国子监。
俞渐离思索了一会儿,从小窗的缝隙探头去看纪砚白,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用你给的银子置办了一处宅子,你会不高兴吗?”
纪砚白还当是什么大事,听完之后颇感意外:“就这事?”
“嗯,我思前想后,还是应当先问问你。”
“钱已经给你了,你自己随便处理,没必要征求我的意见。”
俞渐离又问了他关心的另一个问题:“那之后的抄写还写吗?”
“你若是不忙,一会儿就可以将剩下的抄写出来,我会在明日让昙回将银子给你送过去。”
俞渐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点了点头:“其实这笔银子我收着还是挺不安的,所以以后我会一直给你押题的,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我也都可以帮你。”
“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我会烦。”纪砚白轻笑了一声,靠在窗边,距离他更近了一些,“你要买房子的话,我派人和你一同去,他们要懂一些。”
似乎是怕他这个呆子被那群|奸诈的商人给骗了。
俞渐离想了想后点头:“我自己买还真有几分忐忑,又不能叫知言,毕竟钱的来由不好解释。”
“什么时候?”
“明天。”
“不再多看看了?”
“实不相瞒,我来京里之前就研究过这里的地图,大致了解了一些。到了地方,说了我的要求后,价位合适,环境尚可的我今日都逛了一遍,最终选了这个。”
听到俞渐离这么说,纪砚白垂眸打量了他一遍。
俞渐离懂了他的眼神,安慰:“放心吧,不会累死的。”
“那就好。”
俞渐离轻车熟路地去了纪砚白的房间,坐下开始写抄写。
这一次一次性将剩下的所有都写完,俞渐离也算是心中稳当了下来。
见俞渐离今日抄写得安静,总是愁眉不展的,坐在角落的纪砚白说道:“其实你可以为俞家事先安排好住处,这样他们回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太狼狈。”
“你知道我家里的事情?”
“昙回早早就跟我说过,你这般决定也是对的,你不必太过纠结,就算买得不合适,也可以用相差不多的价格转手出去,我可以派人帮你处理此事。”
俞渐离确实因为这个忧心。
他总怕自己是擅作主张了,而且这笔钱数额很大,就算他穿前,也没经历过买房买车此类的事情。
说到底还是第一次做大的决定,心慌得厉害。
听到纪砚白的安慰,俞渐离很感意外,片刻后笑了笑,道:“从未想过,我有朝一日会和你聊这些,你还会来安慰我。”
“怎么,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个莽夫?”
“嗯……”其实比莽夫更可怕,是一个疯子。不过如今看来,人还挺好的。
第二日一早,昙回早早就在俞渐离的号房门口等了。
他们二人一同离开国子监,昙回在街头和等待的年长的管事会合,和俞渐离一同到了买卖处。
到了地方,管事和昙回一起帮忙看房子,又挑挑拣拣了几处不好的地方,最终又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价格降到了三百一十五两银子。
之后的流程有管事和昙回盯着,都很省心,俞渐离只需要在最后签字,交订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