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合院:带着福地做采购
- 幽暗而又湿润的矿洞内,陆叶扛着一个装满矿石的篮子,手上拿着一把锄头,一脸轻松地走在前方。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哀伤,目光凝视着前方的虚空,似乎在看着什么。从外面看去,他面前什么都没有,但在他的眼中,那是一团半透明的虚影。它似乎是一颗大树的阴影,灰色而模糊,枝繁叶茂,树枝从树干的三分之一处向两边伸展开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穹...
- 妹妹哟
他边说,边把食盒往车舆里推,发现小桌上放着针线笸箩和一件衣裳,看用色就知道是男款。
“御前的活计?”他回头问她。
如约点了点头,“昨儿夜里苏味送来的。”
余崖岸抿着唇,没有吱声,半晌才道:“那就做吧,送来的东西推辞不得。”说罢又瞥了她一眼,“不过你要记着,你如今已经嫁做人妇了,一言一行都要审慎,别引出闲言来。”
如约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登上车,放下了垂帘。
车外的余崖岸悻悻摸了摸鼻子,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特意给她送冰来,她连句谢谢都没有,不像话。
他不甘心地抬手敲敲车围,“魏如约,你又和我耍脾气,是不是?”
车内的人没出声,倒引得莲蓉和翠子上来,惶然说:“大人,夫人想是针线做了一路,累了。”
余崖岸再要发作,恰好远处有部下招呼他:“余大人,万岁爷召见。”
他没法子再耽搁了,转身急急赶往皇帝行辕。等他一走,苏味才领着人到了如约车前,隔帘问了一句:“余夫人在吗?”
如约听见他的声气儿,忙打起了帘子,“师父来了,找我有什么示下?”说着就要下车。
苏味忙拦住了,“这么大的日头,快
别下来。您替我忙差事,这不,我酬谢您来了。”边说边招呼人,把一个棉被包着的物件送进了车里。
朝这位小夫人脸上瞧瞧,她分明不明所以,苏味伸手把被子揭了,露出底下一台精工的青铜小冰鉴。
“里头已经装满冰块儿啦,这冰鉴精巧,能蓄寒气,搁在外头的冰一炷香时候化得不见踪影,它能存上两个时辰。宫里的娘娘们一人有一台,我记着夫人的好呐,特给您也谋了一台。您放在车里,做针线的时候能静下心。我算好了时辰,未正前后再给您捎两块冰,保您到晚上都清清凉凉的。”
如约忙道谢,“您这么顾念我,我怎么好意思呢。”
苏味摆摆手道:“您还和我客气,犯不上。”说罢又回头张望了眼,压声道,“我先前瞧见余指挥拍您的车围子,这是怎么了?闹别扭了?”
如约抿唇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摇头。
苏味竟觉百感交集,抱着拂尘道:“夫人离宫那天,听说在永寿宫里闹来着,金娘娘却在皇上跟前说,您和余指挥是两情相悦,我听着都替夫人不值。如今婚也成了,人也进了余家门儿,余指挥没对您顾惜点儿?怎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砸您的车围子?”
如约讪讪周全,“没有的事儿,我们大人脾气急了些,对我却是很好。”
但苏味还是相信眼见为实,年轻的小媳妇要面子,受了委屈也不好意思说出来,粉饰着太平,以为能瞒住别人的眼。
轻轻叹了口气,苏味又接过边上人递来的小食盒,放在了车门前,“梨汤吊出来的蜜汁子兑了兰雪茶,解暑得很,特送来给夫人降暑气。下半晌迎着日头走,且把门窗都关上吧,这么着凉气散不出去。”
如约自是千恩万谢,方才送别了苏味。
转头看,又是冰鉴又是冰块,中暑倒是不至于的,但心里多少有些悬乎。不知苏味这一趟趟地跑,究竟是他自己的主张,还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要是背后有人支使,那可有些说头了。
那厢涂嬷嬷挎着中晌的饭食回来了,结果到车前一看,发现食盒没处搁,“咦”了声道:“都是哪儿来的呀,膳房打发人送来的?”
莲蓉说不是,“大人送了个食盒过来,御前的红太监也来谢我们夫人,这不,都快放不下了。”
涂嬷嬷不知道里头缘故,笑着说:“咱们大人倒是个知冷热的,自己公务这么忙,还挂念着少夫人。”
边说边把占地方的东西都挪了挪,先把饭食铺排好。伺候她用完了,她
们这些人自有她们的供给又都上伙房那儿领午饭去了。
回来的时候车舆里该归置的东西都归置好了一样样端端地摆放着。如约说:“车里凉快可就是地方太小呆不下这么些人。你们轮着上来坐一程吧也好有个盼头。”
这么善性的少夫人世间少有但伺候主子得有眼力劲儿莲蓉说不了“我们在外边走着裹得一身臭汗回头别熏着夫人。我和翠子年轻不碍的涂嬷嬷年纪大了让她跟着夫人坐车吧。”
涂嬷嬷道:“先前要给夫人打扇子我借着这个由头才蹭了一路。这会儿车里凉快了用不上我了我可不能再乘车了。哪家的仆妇也不像我这样没规没矩叫人说起来不像话。我随你们扶车原本跟出门就不是来享福的。”
如约挽留不成最后一个都没上车。也罢这车里空间确实不大放着冰鉴和食盒又要摆小桌做绣活儿多个人施展不开手脚。
抬起眼看看对面这些东西反正送来了受用就是了。她把兰雪茶泼了御前的东西可不敢入口。又把食盒打开冰块上放置了小铜吊就这么湃着茶让它们痛痛快快地散发凉气。
以前讲骨气什么事都有个宗旨譬如别人不打我的主意我断乎不去招惹人家;又譬如做人的底线泾渭分明不僭越不胡乱兜搭……这是她父母从小教授她的规矩。
规矩当然没错做人就应该清清白白地但到了如今的处境再这么不知变通就不合时宜了。
一个在泥沼里打滚的人没有资格顾全这么多。
她手里捏着皇帝的袍服眼睛盯着冰鉴忽然想明白一个道理凭自己的能力要杀皇帝或是杀余崖岸恐怕都难如登天。但如果能让他们两败俱伤呢?她不敢确信自己有这样的魅力可无论如何可以试试的。
心里做了决定就要坚定不移地朝着目标前行。那么现在最要紧一点是先确定皇帝的心思。其实早前在宫里时金娘娘一出出的昏招儿还有喋喋不休的“万岁爷对你有意思”也让她察觉到了皇帝待她的不同之处。她试探过可惜他太谨慎没有留下让她大步跨越的空间。
相较起探囊取物也许求而不得更是余韵悠长上位者天生喜欢挑战。
她捏起细细的绣花针在头皮上篦了篦静下心来把手底下描好的花样子绣满了。
等到脱下花绷的时候队伍正赶到韩河皇庄。这庄子是宫里产业建得极大真像个行宫一样。除了安置梓宫的芦殿照旧要搭建太后和帝后嫔妃们的住处都有了着落用不着再设牛皮大帐了。
停了灵又是一番哭祭这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如约混在人堆儿里并不有意扎人眼等到人散了她便去太后跟前侍奉。
她的经历对于太后来说像个曲折的西洋景儿光是自小的遭遇就够太后感慨唏嘘一阵子。
如约平静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如今我长大了不像小时候一般琢磨不透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想是我和父母缘分太浅强求不得。”
太后总有一颗同情弱小的心见她遭了这么多罪却没有半点抱怨愈发顾惜她。牵着她的手道:“可怜见儿的要是早早儿到我身边来我还能疼着你。”
楚嬷嬷笑道:“这会儿不就在老祖宗跟前?您快疼疼她吧!”
这里正说笑外面通传说万岁爷来向太后问安了。
太后脸上的笑容很快褪了个干净收回手坐正了身子淡淡道:“叫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