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合院:带着福地做采购
- 幽暗而又湿润的矿洞内,陆叶扛着一个装满矿石的篮子,手上拿着一把锄头,一脸轻松地走在前方。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哀伤,目光凝视着前方的虚空,似乎在看着什么。从外面看去,他面前什么都没有,但在他的眼中,那是一团半透明的虚影。它似乎是一颗大树的阴影,灰色而模糊,枝繁叶茂,树枝从树干的三分之一处向两边伸展开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穹...
- 妹妹哟
他曾问过章回,小宫女时期的魏如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章回没有任何刻意的美化雕琢,一张口就蹦出二个字儿——好姑娘。
“奴婢曾经打听过她的脾性,从针工局到司礼监,再到内造处,没有一个人说她不好。她踏实勤勉,别人不愿意干的活儿她全收,您从她嘴里,听不见一句抱怨。她就见天乐呵呵地,对谁都很客气,从不和人犟脖子。后来金娘娘图她针工好,把她从宫外调进来,她一直念着金娘娘的知遇之恩,尽着心地为金娘娘着想。可惜,没遇见个好主子,最后还是给卖了。奴婢有时候想,这么乖顺的姑娘,应该有一段好姻缘。原本余大人也算良配,要是能好好儿待她,后半辈子是个依靠。谁知余大人不珍惜,争执就罢了,好歹不能动手。人家是姑娘,又不是他锦衣卫的糙老爷们儿,把人胳膊划成那样,属实不应该。”
章回的这番话,让皇帝对余崖岸的不满又添了几分,“她给御前织补,是回报君恩,余大人这通邪火,怕是有意要发在朕身上吧。”
这下章回不说话了,和边上的苏味交换了下眼色,各自心里都明白,一旦万岁爷挑起眼来,余大人往后的日子好过不了了。
但因着一个女人,弄得君臣不两立,说出来很跌份子。底下人在这事儿面前,可不敢自作聪明。
皇帝的目光穿过人群,静静落在她身上。不知是不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她似乎是察觉了,回头望了龙庭方向一眼。这一望,自然发现了他,立时就肃容,远远朝他褔了福身。
皇帝忽然觉得有些难堪,匆忙转身进车舆,心烦意乱地在案前坐了下来。
边上伺候的人以为他要批奏对,又是研墨又是打扇。他翻开一张陈条看了好半晌,上面的字他都认得,但就是进不去他脑子里,蹉跎了良久,又“啪”地一声合上了。
“传朕的令,中晌停驻的时间缩减两刻钟,尽量赶路,早些抵达敬陵才安心。”
章回道是,打发人出去下令,苏味趁着有空闲,亲自给如约送了冰。
要说话,得先把那两根旗杆儿支开。等那一老一少站远了,苏味才压着声问:“夫人的伤好些没有?大热的天儿,要立时愈合怕不大容易。”
如约说:“好多了,谢谢师父惦记。您给我送了冰,车里自不会太热,伤口长起来也快,早上再看的时候,已经消肿了。”
苏味说这就好,“为着帮我的忙,倒连累了夫人,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顿了顿问,“今晚扎营,夫人陪太后解闷儿去吗?太后老祖宗喜欢夫人,还在万岁爷跟前说您的好呢。”
如约心里明白,太后哪会和皇帝说她的好,不过是这些太监在打探虚实罢了。
网子得放缝儿,才能让鱼钻进去。她莞尔道:“昨晚雨太大,我也没顾上,今天天气好,是得去向太后请个安。”
苏味连连点头,“万岁爷体恤夫人,夫人也该念着万岁爷的好儿。回头在万岁爷跟前说两句软乎话,总是礼多人不怪,您说是不是?”
如约说是,“今儿要是再见万岁爷,一定向万岁爷谢恩。”
苏味展开眉目笑了笑,“成啦,就快开拔了,夫人快登车吧,我也回去了。”
这头别过,苏味悠着步子重新回到龙庭。进门见皇帝正蹙眉看,上前唤了声万岁爷,“奴婢给余夫人送冰去了,余夫人说晚间要上太后帐里请安,遇见了万岁爷,还要向您谢恩呢。”
皇帝低垂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下。面上还是寻常模样,抬指捻着页,淡然翻过了一页。
反正事儿促成了,苏味有些小得意,微伏伏身,却行退到龙庭外去了。
出檐的左边站着章回,他朝他瞧了一眼,“好小子,近来卖力,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该升发了。”
其实太监们也有野心,这狭窄的老公之路上,处处尽是登梯上高的机会。像苏味,眼下是领班,手底下管了七个人,不算什么有头脸的人物。他上头还有掌事、首领、殿前首领,甚至是总管,上升的空间不可谓不大。既然家伙事儿都已经交代了,不挣出一番前程来,岂不是白挨了这一刀吗。他也不比别人短什么,但凡逮住了机会,自然要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爬。
后生可畏,前辈也有提防的心,所以他得谨慎再谨慎,“总管给小的提醒了,小的往后一定遵着总管的示下,不敢自作主张了。”
章回牵了下唇角,心道算是个明白人,没有得意忘了形。遂吩咐了一声:“万岁爷膳后要问太后老娘娘的安,到时候清个场子,让锦衣卫在要紧的二顶大帐外沿拉上一圈行障。这么着阻断了有心之人的窥伺,宫里主子们行动起来也方便。”
苏味恍然大悟,“还是您想得周全,小的这就打发人给锦衣卫传话去。”
什么叫想得周全呢,他们这类人,不就得像主子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不管大事小情儿,都得仔细拿捏上千百遍吗。
总之这个主张好锦衣卫的行障也搭得好离主帐五十步远的地方高高支棱起了黄幔。这么一来驻跸占地虽扩大了但规制方圆也随即体现行宫也是宫即便是送葬的途中照例不能坏了宫廷的体统。
如约上太后帐里请安的时候正逢皇后也在。皇后不施脂粉顶着一张清秀伶俐的面孔不知正和太后说着什么。见有人进来话题就此中断了带着二分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了她两眼。
如约上前行礼含笑说:“昨儿雨大料想老祖宗一路上也乏了臣妇没敢来打搅。今儿驻扎得早赶紧来向老祖宗请个安。楚嬷嬷上回说初七用来供奉七娘娘的重阳景菊花纹样我勾描好了不知画得如不如老祖宗的意儿特送来请老祖宗过目。”
这都是明面上的话纹样自然也没什么特别的说法不过用途不一样罢了。太后一时一刻也不忘早夭的宁王到了阴寿张罗超度到了七夕又惦记要给宁王说门亲事让他在下面不那么孤单。
所以画纸送到面前查看得尤为仔细不光自己看还要请皇后掌眼。
皇后偏身端详自是说好“余夫人当初在宫里的时候臣妾就听说过她的好手艺。臣妾跟前梳头的印儿和她住同个直房余夫人是仔细人儿给她领缘袖口上绣的那个小花印儿还让臣妾看来着。只可惜那会儿余夫人在永寿宫臣妾羡慕她的手艺也没法子请得余夫人。”
话都递到嘴边了如约当然得懂事儿“娘娘说哪里的话要是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妇回头绣个万福如意的襁褓给小皇子贺喜吧。”
皇后笑了笑“这怎么好意思御前已经麻烦余夫人了我再给夫人添活计岂不是叫夫人围着宫里转实在失了分寸了。”
可是这话却说得有些过头了阎皇后能走到今天这一路靠的是谨小慎微知道自己的斤两。如今做上了皇后自觉水涨船高和皇帝不见外起来又是麻烦又是失分寸的。
连太后都有些听不过去了觉得她绵里藏针。那些闲言碎语老嬷嬷们怎么能不往她跟前传太后活了这把年纪见多识广只想提醒皇后别太揪细“余夫人是宫里出去的拿宫里当娘家似的嫁了人难道就和宫里不来往了?”
皇后可能是自觉地位稳固又怀着龙种浑身都是底气竟蹦出一个奇思妙想来“母后既这么说何不认余夫人做义女?臣妾听说余夫人苦得很自小没人疼没人爱。母后有菩萨心肠又如此喜欢她索性认下一门亲往后也好照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