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阶上番外写的什么

第 22 章

“不是这个。”金娘娘摆手,“这些都是好听话,这里没外人,咱们说两句掏心窝子的。你瞧,我对你不薄吧,把你从针工局提溜出来,放你在身边做了大宫女,俸禄和恩赏都和那些有了资历的一样,我是真心待你好。如今我遇着了难处,家里头有变故,自己这肚子又不争气,不能留住圣宠……我要是让你伺候万岁爷,有朝一日你得宠,不会忘了我吧?”

如约听她兜圈子,说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她所谓的“伺候”,是要把她送上皇帝的龙床。

她确实很想报仇,想通过一切可能的手段来接近皇帝,但这些手段里,不包括以色侍君。

皇帝御幸宫女子是有一定章程的,须得脱光了经受御前嬷嬷的查验,然后换上轻薄的衣裳,由太监送进指定的屋子里。那间屋子,几乎没有任何能够利用的物件,据说就是防着新人对皇帝不利,在没有确定长久留用这人之前,即便是同床共枕,也会时时受监视。所以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先得咬着牙让他在身上杀人放火,一想到这里,她就不寒而栗,五内俱焚。

况且侍奉皇帝的人,进幸之前自有专人对你祖宗十八代逐一勘察探访。这个身份的正主儿l在江南长到十五岁,倘或找个江南的熟人来相见,这事转眼就穿帮了,哪里还有后话!

思及此,她深深向金娘娘呵腰,卑微道:“奴婢出身低贱,本就是个做碎催的宫人,蒙娘娘不弃,才留在身边伺候。奴婢只想如何报效娘娘,从未生过不该有的邪念,也绝无攀附皇上的心,请娘娘明鉴。”

金娘娘见她惶恐,料她是误会了,忙道:“我不是为试探,着实是有这个心思,才和你商议的。你也知道,万岁爷那事上头淡,有时候我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后宫这些人勾不起他的兴致,还是龙体……”话

没说完,知道不能信口胡言,又换了个说法,“要真是看腻了东西六宫的人,送个新人到跟前,兴许万岁爷就来兴致了。我这不是没辙了么,才想借你固宠,只要你点头,我即刻就安排下去,成不成的咱们试试再说。万一真得了圣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总归你我一心,你能攀高枝儿l,我也替你高兴。”

可这回娘娘的筹谋不好使,小宫女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求您别难为奴婢,奴婢就想留在永寿宫,伺候您到我出宫的那一天,就算报答了娘娘的知遇之恩了。”

金娘娘丧气地看着她,“你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如约讪讪笑了笑,“奴婢愚笨,这事儿l使不得。奴婢还是替您往锦衣卫衙门跑一趟,向余指挥打探打探消息吧。娘娘心里有了底,也就不慌张了,娘娘看怎么样?”

金娘娘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你早这么说,我也不动那歪脑筋了。”

如约如蒙大赦,躬身不迭,“奴婢这就过去。”

金娘娘倚着圈椅的扶手点了点头,又上下打量她一番,“身上的衣裳都皱了,换件簇新的,收拾收拾再去见人。”

如约心下暗暗无奈,嘴上应着是,从殿里退了出来。

反正在金娘娘眼里,她就是个能靠脸打江山的人。皇帝面前足以爬龙床,余崖岸那里露一露脸,锦衣卫指挥使就拜倒在她的马面裙下了。

究竟是她对自己的认识不够,还是金娘娘太高看她了?遇上这么个绿豆里榨油的主子,实在是没办法,既然要在永寿宫继续待下去,只好听凭金娘娘胡乱指派。

果真依言回去换了身衣裳,又擦洗了一把脸,这才往南边去。好在如今宫里的规矩不像早前那么严苛了,非两个人不成行。独自一个人,独来独往地,办事也方便些。

仍旧走养心殿夹道,她就是爱从这条路上经过,经过得越多,记性就越好。

不过这条甬道上也容易碰见御前的人,刚走不多久,迎面就遇上了康尔寿。康尔寿站定脚,掖着手问:“姑娘受娘娘差遣,往南边搬救兵去了?”

如约迟疑看了看他,“师父怎么知道?”

康尔寿含蓄地笑了笑,“这紫禁城里能藏住什么秘密?金娘娘前脚刚撂下话,后脚就传进万岁爷耳朵里啦。”

原该是这样的,虽然永寿宫里人看着个个老实本分,但必定有御前的耳报神。如约猜不出来是哪一个,只好含糊地虚应:“主子怎么吩咐,我们做奴婢的就怎么承办,只求没犯万岁爷的忌讳就好。

“还没犯万岁爷的忌讳呐?”康尔寿道“金娘娘要拿你孝敬主子姑娘打死不愿意万岁爷都知道啦。”

如约腾地红了脸支吾道:“不是……我就是个伺候人的碎催我没指望有这么大的造化。”

康尔寿“嘿”了声“你这姑娘有点儿l意思。别人都是上赶着谋前程你倒好宁愿辜负娘娘的一片心意。”

这哪是一片心意不过是想拿她填窟窿罢了。

如约不想和他掰扯这个小心翼翼地打探“皇上知道娘娘打发我去锦衣卫衙门怪罪了吗?”

康尔寿甚是善解人意“这有什么好怪罪的儿l女为父母周全不是应当的吗。总得让金娘娘做点什么她心里才过得去万岁爷也不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主子她爱想辙那就由她想辙呗。毕竟锦衣卫的余大人不是随意拿公事卖人情的人你走一趟金娘娘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了对她的身子有益处省得夜里睡不着觉老出虚汗。”

如约说是但隐约也从康的话里听出了轻慢。想来皇帝确实动了除掉金瑶袀的心思否则御前的太监不敢这么明里暗里拿金娘娘打趣。

心里有数了欠身别过康尔寿她照旧往南去。到了午门前给守门的锦衣卫递了牌子说奉命上衙门求见指挥使大人。锦衣卫的人得知是去见上峰的没有过多盘问就把她放出去了。

上回来过一回道儿l她认得过了五军都督府就是锦衣卫官署。

到了衙门口还得好好定定神才敢开口让人往里头传话。

眼下这处境就是前有狼后有虎她不愿意被金娘娘塞上龙床又何尝愿意和余崖岸多打交道。但到了这个份上只能择其一还是选择上这狼窝里打探消息吧。

传话的人很快出来了说余大人正审人请姑娘稍待片刻把她领进梢间奉上了一盏茶。

如约坐在那里心头一阵阵发紧。靠墙的戟架上摆满了各色兵器甚至连这里的空气都是浑浊腥臭的。

他在审人锦衣卫审人能有什么好事呢无非刑讯逼供无所不用其极。她想起自己的家里人先是成了刀下亡魂后又被一把火烧尽。这地方让她芒刺在背她要集中精力才能压下心里的恐惧让那双手不再瑟瑟发抖。

终于一串脚步声传来她忙站了起来。

廊子上的余崖岸一面拿巾帕擦着手一面迈进了门槛。

“什么风把魏姑娘吹来了?”他语调带着轻快见她朝自己行礼抬手道“不必拘礼坐。”

如约的心境就如那个被审讯的犯人一样让她坐断乎不敢坐垂首道:“余大人昨儿l金阁老被请进了衙门我们娘娘放心不下打发奴婢求见余大人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要紧。”

余崖岸闻言顺手把巾帕扔在了一旁的案上“金娘娘身在宫里还挂心外面的事操劳得太过了。朝廷办事自有朝廷的考量后宫的人不该胡乱打听。金娘娘进宫这么久看来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如约见他态度傲慢就知道这事儿l好不了略犹豫了下又俯俯身“大人那昨儿l的案子有结果了吗?下回还会再请金阁老问话吗?”

她只顾为主子分忧平常回避的视线这回倒是直望向他了。

余崖岸这才露出一点笑意“究竟是姑娘想知道?还是金娘娘想知道?要是金娘娘想知道我还是那句话后宫不该操心外朝的事恕余某无可奉告。”说着话风一转又换了个和煦的语调“但要是姑娘想知道自是不能上纲上线。寻常说话么透露几分内情也是不打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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