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凝回到苏家就直奔正院,趴在苏夫人的怀里小声的哭泣。
诉说着今日遭遇,“娘,您就忍心让女儿嫁到那样的人家去活受罪啊!”
苏夫人听完苏晚凝讲述,心里也是愤愤不平,轻轻的拍打着女儿的背部,“凝儿,不是娘狠心,这婚事是你祖父定下来的,娘也无能为力。”
“您去跟爹爹说说,爹平时最听您的话了,让他去求祖父取消了这婚事。”
苏夫人无奈的说道,“这婚事哪有说取消就取消的,岂能把婚姻当玩笑。”
“可您当初嫁给爹爹不也是自己做的主,到了女儿这却要听祖父的。”
苏夫人叹了口气,当年她的父母巴不得她能攀上苏家这座靠山,哪里会阻止她。
这苏夫人本是清平县丞的女儿,闺名为张安盈。两人本门不当户不对,因一次进京探亲,张安盈遇到了苏泽成,才有了交集。
苏泽成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次宴会上,那时苏夫人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衣,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背后,头上只有一只簪子,在一群贵女中显得格格不入。
也许就是这么与众不同才会被人一眼就注意到,而苏夫人无疑是幸运的,被苏泽成一眼就看中,还非她不娶。
而苏夫人自然也有其过人之处,外貌上不同于京中世家女子那种耀眼的美,是属于江南女子特有的一种婉约的美,是含蓄的美,她们的美就像一种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而就是这种美让苏泽成彻底沦陷了。
那年的苏泽成不过十九就已经探花郎了,这上门说亲的也是络绎不绝,就连长公主也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苏老夫人私下也有意与长公主结亲。
就在两家以为这件事板上钉钉的时候,苏泽成跑到长公主府表明了自己的意愿,说自己心有所属,不会娶靖和郡主为妻,希望长公主以后不要再说这件事,这辈子只想娶的人只有张安盈。
这靖和郡主当众被如此侮辱,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幸好院里的奴婢发现的早,救回了一命,自此这郡主整日郁郁寡欢。
对于唯一的女儿受此欺辱,长公主自然是不肯罢休,进宫告了苏泽成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皇帝听闻此事来龙去脉为了安抚长公主,撤了苏泽成的探花郎功名,改为举人。
而后苏泽成也如愿娶了张安盈为妻。
自此苏泽成跟高官俸禄无缘了,战战兢兢了二十多年还是一个四品的职散官。
“你不是不知道你祖父的脾气,一旦他决定的事是没人能劝得动的。”苏老爷子作为学之士,这辈子最重视诚信,名誉,这婚事就算他死了也不能退了。
当年自己能嫁给苏泽成是因为他还没得及跟靖和郡主定亲,不然按这苏老爷子的脾气自己是怎么都不可能进这苏家的。
嫁入苏家的这些年自己每日晨昏定省,不敢有丝毫懈怠,尽管苏泽成是唯一的嫡长子,自己也育有两儿一女,苏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对自己也是横挑竖眼的。
还好苏泽成还是如婚前承诺的一般,疼惜爱护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对自己好,现在自己也成了京中不少世家夫人羡慕的对象。
就在这时苏泽成踏进院子就听到有细微的哭泣声,打开房门看到妻子抱着女儿,苏夫人眼眶也红红的,苏泽成满眼的心疼。
“这是怎么了?”
苏晚凝从苏夫人的怀里抬起头看向苏泽成,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爹,您可要替女儿做主啊!”
苏泽成一脸疑惑的看向妻子,“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哎,相公这事怪我们做父母的,连儿女的婚事都做不了主。”
这句话说到苏泽成的心坎里了,毕竟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他为了娶张安盈付出了什么。
“此话怎么说。”
“相公,你是不知道今天凝儿出门遇见了谁”苏夫人简单复述了一遍苏晚凝的遭遇。
看着苏泽成皱着眉头,显然是有些怀疑,“相公,这沈家不是公然的打我们的脸嘛,当初也是他们自己上门提亲的,现如今有这般做法,这日后凝儿嫁过去,指不定还怎么被蹉跎。”
苏泽成斩钉截铁的说道,“夫人,应该不至于如此,那沈恒山与我同朝为官二十余载,他人品为夫是信的过的。”
“而沈夫人是皇室中人,自小就由宫中嬷嬷教养,这品行自然也是不会差的,断然不会出现你所说的小人行径。”
“相公,这内宅的事谁也说不准,你看那长公主不也是皇室中人嘛,当年不也对你”苏夫人看到苏泽成瞬间黑下来的脸,最后只能小声的嘀咕着。
“夫人,以后这事不要再提了,当年也是我先对不起靖和郡主,长公主也不过是出自一个母亲的本能。”
“我知道了相公,我只不过是气不过,你原本的大好前途就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毁了。”
“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我并不后悔。”
苏夫人笑着握住苏泽成的手,心里暖暖的,也明白这一切也是因为自己,只要苏泽成不后悔就行。
“还有你凝儿,你也不要太在意了,这些都只是你们姑娘家平日里的一些把戏,并不能代表沈家就这样的态度。”
“况且这沈姑娘不久也要出嫁了,日后你们在沈家相见的机会并不多。”
“可是爹,女儿又不喜欢沈舒阳,女儿喜欢的是另有其人。”苏晚凝几乎默念说出最后一句。
“好了,凝儿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话了,婚期将近现在说什么也是改变不这个事实,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您跟娘不也自由婚配。”
“那能一样吗?我跟你娘是男未婚女未嫁,且无婚配,你如今已经定了亲,自然要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是啊!凝儿你爹说的对,那沈家也算的上名门世族,而且就沈舒阳一个儿子,以后沈家还不是你说了算,沈舒禾一个外嫁女自然是管不了娘家的事。”
苏晚凝垂头丧气的说道,“爹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