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晚依已经收拾完东西下来,看着只是拿着一小型的行李箱,池言笙更是心痛了几分。
生活了十几年,临走时带走的就这么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任谁见了都难掩揪心。
池言笙几步上前,帮她拿东西,提了提,也没多少重量,掩下眼底的悲酸,缓缓拉着行李箱跟着桑晚依走。
见桑晚依已经下来,苏月言拉住桑晚依,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见这么好的一个商品跑掉,桑明城如何都不能答应,走上前,拦住桑晚依,
“晚依,你看你气也撒完了,是时候原谅爸爸了不是?”
桑晚依木讷地,面无表情地看向桑明城,
“爸爸,多说有什么用呢?你永远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
说完,便转头离开,桑明城有些慌了,虽不知道这心底的慌从何而来,但还是开口挽留,
“晚依啊,是我不对,我没有,我我……”
等了几秒,仍旧等不出他成句的话语,桑晚依释然笑着,
“说不出来吧,爸爸?”
转眼瞧见墙上正静静挂着温馨的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看向仍旧想挽留她的桑明城,叹了口气,罢了,也给十几年的自己一个答案吧,
“那么,换个问题吧,我今年多大了?”
本还有些期待的眼神里,经这一个问题下来,看着桑明城犹豫不决的模样,支支吾吾也道不出一个字,桑晚依默了默,苦笑一声,
“或者?还记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像是怕桑明城想太久,桑晚依又继续,
“说出随便一件都可以。”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快年过半百的桑明城始终憋不出话来,桑晚依嘲讽一声,她在期待什么?
关于她的事,除了什么时候值钱了卖出去,他还记得她什么?
“桑明城,你也知道,你从未给我过零花钱、生活费,你也从不会想我是哪来的钱买这些礼物……”
也不叫“爸爸”了,她始终没有真正的爸爸,心里有些难过,但桑晚依还是想把所有的都说出来,望着墙上昭然赫赫的全家福,一字一顿,
“在这里,我甚至没有吃一块肉的权利,但凡我动一下冰箱,你们就怀疑我是不是拿走了偷吃了什么,做什么都要录下来,证明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清白的,”
但说再多也没有用,桑明城是不会懂的,永远不会,便不多废话,
“我也知道你留我下来的意思,不就是在我成年之后,或者公司需要了,就随便把我卖给哪个你担待不起的老总?”
虽是这么想,但一字一句说出来,桑明城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而身后的池言笙听着桑晚依的倾诉,本是心疼的眼色,却不知道听到哪个字眼时,他紧握拳头,指关节泛起白色,桃花眼眸里尽显冰冷,却依旧不动声色,似是置身事外,仍然扬起的绝美唇角仿佛在奋力压抑逐渐吞噬他理智的怒火,像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桑晚依回头,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轻轻摁了摁。
她在安抚他,他知道,被温软握住的手微微僵硬,视线转移,落到她毛茸茸的发顶,眼神里的冰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殆尽。
握着他的手,桑晚依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能不能成功将他的脾气压下来。
可下一秒,伸出的手被反握,握得很紧很紧,但像已经克制了许多力气,并不觉得疼。
桑晚依笑着,心里微微触动,看着眼前面色难堪的桑明城,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