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老石栏啤酒厂。
牧马人罗宾汉缓缓驶入废弃的大门。
门口好像多了两根水泥电线杆，看起来有些突兀。
范小柱从车里下来，两只手卷成喇叭筒，凑在嘴巴上喊了声：“韩建彪，你个杀千刀的狗崽子死了没？”
这是彪大膀子他爷爷曾经的口头禅。
彪大膀子小时候经常被他爹韩大炮打，挨了打的韩建彪喜欢离家出走，躲进山里、或者庄稼地里不肯出来。
他爷爷敲着饭碗在田垅子上喊，喊的就是这句话。
“唔唔，唔唔”
水塔上空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彪大膀子被人反剪双臂，吊得高高的。
一束强光“唰”的一下扫了过来，光柱子落在范小柱的脸上，照得他只能拿胳膊挡住脸面。
“只有你一个人？”
低沉的老烟嗓，仿佛来自地狱。
范小柱微微低头，从胳膊肘的下方往外面瞄了一眼。
就见水塔前面的废墟上多了七八条人影，为首的那个人手里提着强光手电，从声音角度判断，老烟嗓就是他。
“在车上，先把我朋友放下来，我要跟他说话。”
范小柱靠在牧马人的引擎盖上，指着光柱子，示意光线太强，他看不见。
光柱子迅速移动，在越野车的前挡玻璃上扫了好几个来回。
范小柱知道，老烟嗓
正在验货，他想确认越野车里有没有人。
关于这一点，范小柱早就做好准备。
来的路上经过成人用品专卖店，买了只真人版的实体娃娃。
柳飘飘普通款。
还有植毛加温发声款，要九千九，没舍得买。
普通款原价七千九，因为右脚大拇指的指甲盖上稍微有点瑕疵，被买主退货。
店主埋怨说，现在的客人太娇贵了，指甲盖有瑕疵不妨碍使用，而且会增加兴奋度，折价五千块钱，给了范小柱。
柳飘飘的外形跟温柔非常相像。
长发微卷，像瀑布似的披散在脑后，正好身上穿的是黑丝包臀裙，白花花的大长腿弹性十足，唯一的缺点就是只穿黑丝没有鞋子。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根本看不出来。
但是老烟嗓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他晃了晃手电，指着范小柱说：“让她出来，我要验身。”
范小柱假装听不懂：“不会吧？她穿得这么少，浑身上下就一条裙子，验个鬼的身。”
“废话少说，让她出来。”
老烟嗓没说话，他的手下不耐烦了。
“那你们先把我朋友放下来。”
范小柱走到副驾驶室那一侧，掏了根香烟点上。
老烟嗓知道他不会轻易让温柔下车，冲着后面举了举手，两名手下跑过去，把彪大膀子从水塔上放下
来。
“隔这么远，我看不清。”范小柱喊了一句。
“麻痹……”老烟嗓的手下怒了。
不过他的主子并没有为难范小柱，老烟嗓走到彪大膀子面前，拿掉堵在他嘴里的臭袜子。
“范小柱，你特么不得好死！你大嫂也……”
光柱子落在彪大膀子身上，那家伙满脸是血，他冲着地上吐了口血沫，瞪着范小柱破口大骂。
只可惜没有让他骂完，嘴巴便被老烟嗓重新塞住。
“可以让她下车了吧？”老烟嗓冷冷地说。
他的声音好像蒙着沙皮鼓，不光沙哑，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金属铿锵感。
估计是安装了什么变音设备。
“你等着。”
范小柱丢掉烟头，拉开车门，揪住柳飘飘的头发，把她扯了出来。
不等光柱子扫过来，他抡起巴掌，照着柳飘飘的脸就是两记大耳刮子。
“韩建彪，你个狗娘养的，敢骂老子。”
完全是借题发挥，打得柳飘飘砰的一下，撞在牧马人坚实的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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