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栏啤酒厂,位于临江城东南角。
是座废弃厂房,周边荒无人烟,占地面积极大。
啤酒厂属于国营单位,后来城市扩建,市里的工厂往外面搬。
不知道什么原因,老厂房荒废了三十多年,到现在都没有开发商看中。
据说这块地邪乎得很。
二十年前有个马戏团,就是那种搭帐篷,在路边跳电臀香香舞、骑摩托车飞檐走壁的巡回演出队。
有天夜里马戏团来临江演出,夜里宿在啤酒厂,清早被人发现的时候,十几个人变成了硬邦邦的尸体。
其中有两对男女的尸体,挂在废弃篮球场的球框上。
两个女人都是马戏团里最年轻最漂亮的舞蹈演员,男的是马戏团老板,还有那个开摩托车飞檐走壁的演员。
四具尸体分成两组,马戏团老板和女演员死死地连在一起,像正在纠缠的野狗,拉都拉不开。
相关部门查了好多年,始终找不出任何线索。
后来逐渐成为悬案,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夜里路过那块地。
直到十几年前,有对外地过来自驾游的情侣,在啤酒厂废弃厂房里露营。
小两口在帐篷里倒凤颠鸾,突然爬过来一个穿着红裙子的长发女人。
那女人手里握着把黑漆漆的桃木梳,冲着男青年的耳朵眼吹气,还把脑袋搬下来,放到女青年的胸口上,让男青年帮她梳头发。
吓得那对情侣魂飞魄
散,光着身子逃到大街上,到现在还在精神病医院里躺着。
这些都是传说,以前陪石老根喝酒的时候,范小柱听他讲过。
当时没有放在心上,谁曾想今天夜里,自己却要亲临这块邪性地。
此刻月明星稀,距离十二点钟还有好几个小时。
牧马人绕着啤酒厂跑了一圈,范小柱特地找了个距离厂门比较远的大树底下停了下来。
温柔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她换上了那天沉江穿的黑色露肩包臀裙和高跟鞋,双臂环拢,像尊玉观音似的,窝在宽厚的真皮座椅里一言不发。
“应该不是你丈夫的人吧?好歹我帮过皮金宝的忙,他没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范小柱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
温柔没有说话,伸出纤纤玉指,从范小柱嘴里把香烟拿过来,抽了一口。
待烟雾散尽,她将脸侧向一边,微微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说:“他不是我丈夫,我没有跟任何人结婚。”
“那你怎么住在他家?皮金宝口口声声喊你老婆。”
范小柱迷糊了。
接到电话的一刹那,他就断定,绑架彪大膀子的人肯定不是皮金宝。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温柔竟然不是皮金宝的老婆。
如此看来,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婚外情。
彪大膀子跟温柔怎么扯上关系的?
绑架他的人什么来路?
这个温柔,到底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让范
小柱的眉头结成了团。
“切,土包子。”温柔抽了口烟,往窗外弹了两下烟灰,她接着用那种非常不屑的语气说:“喊老婆就是老婆了?不是老婆就不能住到他家里?”
这是什么逻辑?
范小柱知道自己土,但是他从来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自卑过。
于是他挠了挠头皮,重新点了根香烟。
“那你什么时候跟彪大膀子扯上关系的?是不是你让韩建彪来的临江城?人家为什么拿你跟他交换?”
“我怎么知道?肯定是韩建彪把我供出来了呗。”
温柔还是那副很不屑的姿态,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对自身安危并没有特别大的关注。
“那倒不会,韩建彪虽然不着调,但是他嘴巴紧,不是出卖朋友的人。”